是以见放第30部分阅读(1/2)
工资真没家家开得多吗?”
橙子在毛衣里闷了一下才从领口钻出来“她入行比较早。”
“不过你也还年轻,她过两年脑子就钝了,女的都这样。”
“嗯,以后肯定比她赚得多,等我姐生完孩子我干老本行,这个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还是我。”
我瞅着那一大一小两个月亮般光洁的脸孔,噗哧笑了“你俩还真对付。”
“我说真的你还是挺有艺术家气质的,看,”她指着橙子穿衣服弄乱的头发,“跟油画刷子似的。”
晚上出了个小小的意外,意外得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好。橙子一个电话订好包间,七人位,七把椅子,七只碟子……可惜没有白雪公主,我们全是小矮人。这还是黑群从老家回北京来首次与欧娜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气氛有点诡异,他们俩跟杨毅这个第一次照面儿的都言谈甚欢,只是互把对方当陌生物种不做交流。他们两个,标榜感官人士,只凭喜好,与交往过的男女朋友均能保持良好关系,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总之极好或是极坏,未来只有一种。
好在满桌子都是大白唬,吵吵巴伙地不细端详倒也其乐融融。哪吒瞪着双圆眼睛左看右看只顾着瞧热闹,半天不知道动筷,欧娜夹些菠菜到她碗里“你不吃东西一会儿别吵着饿啊。”
坐她旁边的季风很自然地把菜夹走,哪吒愣愣地看着他往嘴里送,猛然大叫“你干嘛?要吃不会自己夹,那是给我的。”
季风奇怪地举着筷子“反正你也不吃带绿叶儿的。”
“嗨~嗨!”杨毅隔着好几位冲他招手,“我在这里。”
季风如梦乍醒,咬了一口的菜放回哪吒碗中,想了想还是夹走,哈哈大笑着塞进自己口中“这我咬过了。”
哪吒抡小拳头砸他“你故意耍人是不是?”
杨毅感动涕零“四儿把身边的人都看成是我了,难道是思念过度的缘故吗?”
被吃进胃的美食险些重现桌面,还思念过度,我怀疑是草木皆兵。
消化食儿就在附近的俱乐部,都是瞎玩,不费什么体力,反倒说得比较累人,整晚笑料频频,我下巴挂钩笑得好疼。
一队人马扒拉来扒拉去看,连哪吒的保镖都算上,数橙子年纪最大,闹腾得还挺凶。台球案子上果然难在西城不败面前出彩,输了两竿球打起了花式架枪,满屋就听当当当瓷球落地的脆响。不过他保龄球打得不错,一打一个分离瓶……杨毅说他你演情景哑剧都可以了表姐你主要靠肢体语言逗乐。橙子在兴头上,她说什么都当恭维,拍惯了哪吒的光头,对杨毅刺哄哄的脑袋爱不释手,小丫被搓巴两下就急眼,高举球竿当重剑攻击。突然发现钱程也有点人来疯天赋,寻思一出是一出,拍拍手商量大家原班组员明天去昌平玩ab队彩弹。人越多越有意思,可以多叫些人来。
我咳一声阻止他不该提的名字“明天你不上班啊?”
他疯劲顿散“上班……”
杨毅拍着他肩膀安慰“没事儿,我下次来陪你去玩。”
季风叼着烟,手里拿着小盒巧克粉擦竿头,半眯着眼睛问“你要回去?”
“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常言说得好天下无不散……”
季风狠吸一口烟,来得及打断她的自我膨胀“谢天谢地。”转身去打球,逢逢逢,hat-trick?呵呵,台球上好像没听过这么一说。
杨毅的两颗小鬼牙暴长,好像要现原形,哪吒挽着她跟在先锋小表舅后头转移去了地下的酒吧。我等黑群和季风收完桌面最后几只球,在橙子的会员卡上签字,一回头就黑群自己慢吞吞地在穿外套。还有案子上一只6680,摆球的服务生拿过来给我“丛小姐,刚才您哪位朋友的手机忘拿了。”
黑群颇无奈地冷笑“小四儿这电话早晚要没,得哪放哪,我就帮他拣回来两次了。”
“他就这样。”这个手机用一年还没丢已经很出我意料了。
“最近严重了。车停小区里窗户都不关,白天出门得回来好几趟才能把该带的带齐,写那程序驴唇不对马嘴,运行都运行不了。他以前是马虎,现在我总觉得有点不正常,可能熬夜熬的,大崔说他不打哪来的路子,一天接了六个项目,全是开发的。”
“他疯啦,公司现在那些人开发一个都得连轴转多长时间,六个等哪年能做完?”
“说的是啊,我有时候早上去学校,天透亮了,看他那屋灯还没关呢。”
“完了也不睡觉就去公司?”
“有时候睡,有时候一喊他直接洗把脸就跟我一起出门了。这么下去哪行……”黑群摇摇头,看我忧心的表情,露个安抚的笑,“也别愁,他就是欠管了,你一会儿哄杨毅骂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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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号车上路,道上车少空气好,就944堵~
就944堵~
宿醉无眠,是以骄傲见放
我跟在黑群后边进了酒吧,杨毅和季风头挨头在说话,昏暗光线下季风是一脸不愤儿,我还奇怪这个表情怎么还听得这么老实,走近才看见他头发被小丫攥在手里,拉着他不听也得听。说完了还让人表态“噢?听见没?”手腕抖了抖。
季风的脑袋跟着晃,眉宇间露了凶光“你撒开我。”
“啧~你听见没?”
“一!二——”
杨毅松了手,手掌在他前额上一推“死去吧,没人管你。”
“谁用你们管?”季风晃一下坐稳,在身上摸摸找找,抬头看见黑群,“给我根烟。”
橙子碰见熟人打招呼回来端了一杯明黄|色鸡尾酒,被欧娜半道劫下,无奈地招来服务生又要一杯。
季风和黑群串到边上抽烟,我坐到杨毅身边,这丫头胃口可是好,吃得肚饱肠满的又弄来一碟子蛋糕在这儿挖上了。问她刚才又跟季风怎么绊着了,整得那厢不太是脸子。她切一声,怒极不屑地说“完蛋货~~”见我不作声,迅速转脸看着我声明,“可不是因为你啊,反正多少有点儿,主要不是因为你……”
话是车辘轱话来回轧,不过闪闪烁烁的眼神里不多见的心虚却让我猜晓了一二,感激就免了,抹去她脸颊上的奶油嘲笑“超人也有拯救不了的世界吧?”
她烦恼极了“比核泄漏还难处理呢。”
旧情人的关系最是难处理,何况季风和我的情更是旧到黏糊成一团辩不出模样。情情爱爱本来已不简单,也单纯得过我这种处境,不是时下潇洒的感官男女,也没有那么凄凉说什么爱只剩下一团灰曾经燃烧得很美,我告诉自己要坚持到终点再说放弃或者忘记的决定时也清醒,清醒地知道这场恋爱一旦开始就不允许我中途的退出。欧娜说得对,这种程度的朋友搞起男女关系来,也可以算作乱囵的;季风说的对,我就面子最重要,我怕人家说我既然想结束为什么又要开始。可是除此之外的牵绊呢,他有想过没有?是否爱过甚至于可以放在最后来说,一路相伴着走了这么久,就是根拐棍还拄顺手了呢,人又不是死木头一根。哪能说全不在乎?怎么能全不在乎?我后悔让小藻去招惹季风,更后悔在季风发狠之后自己的不坚定。这么多年我如履薄冰的小心,催眠式用各种理论哄骗自己不去踩界不去踩界。到底是阴差阳错,到底是心魔难过,到底是被自己亲手打破,冰下不是春山也非绝谷,而是早该料到的琥珀色无底汪洋。我想就此沉下去,但求生的本能不允许,我是深谙水性的人,何况有双手在水面不离不弃拉着我。
也许没有这双手,我即便不沉,也会就那么浸在水里。因为这是自己争取那么多年的结果。
我知道我的骄傲,什么都必须要强求一个结果的骄傲。杨毅的烦恼,缘于我的烦恼,那丫头有着最别扭的性子,酷爱把小事闹大,大事化小。在季风那儿没碰着好运气,又唤过橙子正色说道“他是我亲弟……家家是我亲姐,这层关系你懂吧?”
这只差没直接说我和季风是亲姐弟了,橙子又不是香蕉,怎么能不懂?笑了笑,轻轻点头。
杨毅满意地又说“他们都比你小,你要好好照顾。有一个出事我不饶你。”
这……很强人所难,也亏得她这等无赖说得出口。
季风本来装作不care,听到这里也实在绷不住了,杯子停在嘴唇前眼珠转到眼角横瞥“不知道咋彪好了~”
杨毅挑衅地白眼他“跟你说话啦?”意思是你接什么茬儿。
我把一筐零食推到季风面前“吃你的,别搭理她,可能要疯了。”
这群人当真是玩疯了,有杨毅在,世界总是不太正常的。三顿饭喝醉了两顿,四员战将倒下的凌晨,我怀着愧疚的心让小乙给他甲兄弟从热被窝里挖起来接我们回家。从歌厅一出来,清冷的空气刺激得鼻腔痒痒连打了几个喷嚏,瘫在季风肩头的橙子神经错乱地抬脸四下望望,搞不清楚状况,低喃一声好冷,主动钻进开了暖风的车子里。小甲把哪吒放在橙子身边,爷儿俩挽着胳膊睡得可香了。杨毅被吵醒很不愉快,看清是我,骂人的话咽了一半儿,咕叨着站起来,我把她推进另一部车子,回头喊那对感官男女快走。欧娜抱着膀儿哆嗦成一团,黑群紧跟在她身后,没睡饱的眼睛更是芳踪难觅。
一个个上了车便相继昏昏然,我也掐着手指丫强打精神好算撑到哪吒家,连哄带喝地把人都弄到各自床上,之后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头发衣服上又都是黑群季风吞吐的毒素,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洗个澡再去睡,四体一松就睡过去了。迷糊着做了两个梦也没记住,小光的分手礼物不怎么爬上了沙发,在我身边拱哧拱哧找一个温暖的睡窝,把我惊醒。座钟秒针咔哒咔哒,半点儿还短短地当了一声。
身后有惊呼“唉呀!”
我一骨碌爬起来,杨毅在楼梯下傻乎乎地坐着,我心一揪“崴着没?”
她起身拍拍屁股,瞧模样应该只是踩空了一阶半台,跌伤了一点面子,狼狈地冲我龇牙“家家我给你买豆腐脑儿去!”
客厅明亮的灯光和落地窗外淡淡晓色相映,我看那个刚报过时的座钟五点半。这妖精要上哪去给我买豆腐脑?
她很玄妙地找准了房门,但鼓捣不明白那把精密的三重防盗锁,十秒钟之后绕过小茶几,一手拂开闻声警觉盯视她的小狗“不吃了。”在我身边的长沙发上躺下,合了眼睛睡着。我委实惊心动魄了一番,等她均匀呼吸声响起时,才想到发笑,暗忖着等天亮要给于小锹打电话问问,他这么多年怎么养的我们,还给弄出梦游的习惯了呢。
“喂~”二楼栏杆前,哪吒怀抱一团被子,对着看不见人却开着灯的客厅试探地低喊。我越过沙发的椅背看她,她挨着扶手走下来,“小刺睡着睡着突然走了……”话落已来到面前,看到她寻找的人正在睡梦中,小光的分手礼物汪汪欢叫,她示意噤声,弯腰把狗抱起,被子放在了杨毅身上,“有床不睡睡沙发。”
“那你呢,”我好笑地看她搬石头砸自己脚,“不回房间蹲这儿瞅什么?”
“你一直就在这儿睡吗?”她挤着在我身边坐下,“有那么多房间干嘛不去?”
“不小心睡着了。”
“嘻嘻,她一天蛮疯的。”
“嗯?那是相当地。”
“这么快就临阵倒戈,真没义气!”
“好像不意外嘛~”我歪靠着椅背,懒洋洋看她,“你就知道她不会针对橙子吗?”
“嗯,因为我小表舅人很好,对你也好,我相信你的朋友还有你家人都会喜欢他。”
“季风就不好?何况你不是说了吗,血浓于水,杨毅把季风当亲弟弟,怎么会帮着外人?”
她慧黠一笑“血浓于水不是那样算的。你是她表姐,谁是外人?你才是血亲。”
我倒一时忘了这层关系,不过杨毅心里并没什么血缘概念,我和季风的轻重不能放在天秤两端衡量,为什么要衡量?我和季风不是对立的。
“像太爷爷和堃姨他们都喜欢你,爱屋及乌呀,你家人也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喜欢,对不对?”
“无从确定。”
“我希望小表舅幸福。”
“哪怕破坏别人幸福?”
“你不要以为我是坏人。”她是个玲珑人,听得懂我的指责,不肯接受,“其实你的朋友中,我最喜欢小光。为什么?非哥和时蕾,还包括你,虽然总说我不像孩子,但你们毕竟是把我当小孩子的。小光不一样,他不会让我学着当小孩。”
“因为他不跟你讲大道理?”
她抚着怀里的小狗思考,摇头“是一种不能言传的平等,他真正是我哥们儿,而不是哥哥。小表舅是血浓于水的祝福,那么小光就是感情上的祝福,明白吗?一种是have to do,一种是want to do。”
“然后呢?”
“他们两个都要幸福。可是小光和你在一起,你爱他,他才幸福,不爱就谈不上。小表舅不同,只要你肯和他在一起,他就非常满足非常幸福。你能看得出来吗?能吧?那是相当地幸福。”
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听了哪吒说,鼻子还是酸酸的。
她祈求地仰视我“你爱季风吗?还是更爱橙子?”
有些人,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有些人,爱与不爱之间,还有一个好大的空间,不定位的坐标。我趋于后者吧?半晌没有答话,用拙劣的笑容来粉饰外露的情绪“小孩儿……”
“小什么孩儿啊?”杨毅气愤地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哪吒怀里的小狗吓得低吠。
我瞪着她看了一会儿,不能确定这是睡毛了还是睡醒了。
“喂,你很不道德吧?”哪吒用脚尖踢踢她,“醒来不出声,偷听别人家讲话。”
“怎么不说谁给朕吵醒的?”杨毅丝毫不以为意,揉揉脑袋整整发型,眼珠斜在眼角没安好心地调笑道,“这娃还能算小孩儿吗?十四岁就大模大样的追男生,那个人猿克鲁斯还记得不……”
我哧笑“翅膀说的好像是泰山克鲁斯。”
哪吒抓狂“是克鲁斯,不是人猿泰山!非哥最会乱叫人绰号。”
“是是,”杨毅附和,“翅膀那小子得训他,看人家像啥就管人叫啥,没家教。”
“真讨厌。”哪吒抱了小狗跳下沙发上楼去了,站在二楼大声喊,“你不要回我房间睡了。”
杨毅贼笑“不好意思了。”
“这没办法的事儿,克鲁斯不走,那吉良也不见得会同意她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四五岁的男人在一起。不过主要还是看哪吒的意思。”但这毕竟是现实生活,老夫少妻的组合有一定困难。那个魁梧但温柔的克鲁斯最后还是选择放弃选择远离,其实如果哪吒坚持,以那吉良的本事要找这个人也不是不可能,但哪吒接受了克鲁斯的选择。
“你们这大外甥女儿小舅妈谈得还挺投机。”她倒是不掩饰偷听事实。
“虽然她说的都对,但是这话从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我就是想笑。”
“你这是年龄歧视。你像她这么大也自我感觉良好,我像她这么大都跟于一处对象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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