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就不能过个风平浪静的一天吗?(1/2)
“不悔,你别着急,也别生气。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该来的躲不掉,不想来的也强求不了,对不对?”
我突如其来的冷静,大概是把杨不悔吓到了。
她听我说完,仔仔细细地端详我,好像是怕我精神出问题。
“你真这么想的?”她问。
我点点头,郑重其事。
她从鼻腔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接着把手伸进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u盘递给我。
“他说这个本来今晚要给你,顺便和你聊一些事。可是你刚才那个样子他找不到机会,就让我明天之前一定交给你。你要是不想看,就当我没说过。”杨不悔道。
我最喜欢杨不悔的一点就是,她从来不会自以为是地替别人做决定。
尽管我当时表现出那么厌恶楚晴川的样子,她还是就事论事,接受他的委托。
也许她从某些细节感觉到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我扪心自问,和她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给我吧。”我接过,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插在笔记本上。
杨不悔顾自躺在床上玩手机,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回头看了眼她熟睡的小脸儿,在台灯微弱的光芒下,秀气又娴静。
u盘里只有一个文档,名字是“离婚协议书”。
双击后,里面的内容是我和楚靖南离婚后财产分配的条条款款。
虽然我不太懂婚姻法,但我看得出这应该出自专业律师之手,其中关于我的权益部分,做了不少努力。
我一条,一条地删除,房子,车,投资,存款,我都不要。
这样做很傻,我非常清楚。
耗费了年华、青春和光阴,到头来一点物质赔偿都得不到,说出去绝对是个笑话。
可真的走到离婚这一步的时候,有几个女人不是心如死灰的?
爱过,受过伤,再多的钱都弥补不了所经历的痛楚。
那些想尽办法要赔偿的,不过是找一个发泄的渠道,不甘心真的一无所有,把感情付诸了流水。
其实骨子里,大家的心情都一样。
心死了,就只希望尽快形同陌路,再无任何瓜葛纠缠。
最后,我就只留下关于股份分配的那一条,将一千万的股权转让费改成了五百万。
不是我心疼楚靖南,而是我了解他不会给这么多。
之前拿广哥威胁我,能给我三百万,现在广哥的问题解决了,我觉得五百万就差不多。
与其因为金额多少再费口舌,不如直接敲定一个他能接受的,把事情办利索。
从楚家这样的豪门离婚,只用股份换这点钱,几乎可以算作净身出户。
视频我依然决定不交给楚靖南,但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当初要报仇要让楚家人失去至亲至爱的狠话和决心,似乎都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即将到来而变淡。
我打算,拿着那五百万,带孩子离开江城,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的征途。
尽管我仍心存疑惑和抗拒,但既然天使要来,我是不会做女巫的。
我想楚晴川今晚原本也是要和我谈谈协议书的细则,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他对我,是我遇到的男人里,很好的了。
当然,广哥也好,但不一样。
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怨他,归根到底还是我不自爱。
可是夜渐深,感性思维占据了主导权之后,会把许多情绪放大,尤其是负面的……
我脑海里,是楚晴川在预感到我怀孕时,他的沉默,他的犹豫,他的迟钝。
我把这当成是逃避的一种方式。
他那样的人,不会明着说拒绝,是出于修养,和对女性的尊重。
月夜,凉而漫长。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睡着,反正醒来时,杨不悔已经买好了早餐回来。
豆浆和油条,是我最喜欢的。
酥酥脆脆的油条裹着香甜的豆浆,慢慢变软,香气四溢。
可是第一口刚咽下喉咙,我就预感到不妙。
冲进卫生间吐掉后,是席卷而来的干呕,眼泪伴着酸苦的胆汁夺眶而出,湿了睫毛和唇角。
杨不悔倚在门框上,恨恨地问:“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你好狠心啊,都不来扶我一把。”我装作可怜地说。
“你属鸡的,记吃不记打。折磨折磨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她边说着,就给我递过来温热的水和毛巾。
我嘿嘿地笑,告诉她肯定去医院,但是上午确实有事走不开。
“那你下午请假,我陪你去。”她命令道。
“遵命!”我表现得和平时一样正常。
她又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没胃口,她怕我再吐,只好作罢。
好像只要不吃东西,就不会有恶心的感觉,我直到出门,都没再感觉到不适。
一旦过了那难受劲儿,我又生龙活虎起来,没事人一样赶到了位于城郊的91艺术区。
这是政府五年前规划落成的,占地面积很大,毕竟地价也不高,里面云集了许多画廊和艺术家工作室。
也有一些原创设计和手工匠人的小店罗列其中。
每次来这儿参加完活动,我都喜欢逛逛,不同风格的建筑,几乎都是后工业化的简约和回归大自然的原宿风。
这里节奏缓慢,空气中都弥漫着慵懒的味道。
远处,有一条废弃的轨道和火车头,黑色的背景虽然压抑,但穿白纱的模特儿撞击出了美好的视觉冲突。
这里是艺术区,也是时尚界的活动地点,常有品牌发布会和时尚盛典在这里举办,自然也少不了明星大腕儿。
来到活动的举办地点——空白艺术空间时,我看到罗厉正在东张西望,于是急忙来到他身边,接过他挂在脖子上的“大眼睛”。
“骄阳,拜托你了!大恩定当涌泉相报!”他拍拍我的肩膀。
“快走吧!放心!”我宛如接受了重要任务。
作为助理编辑,我是可以被责编带出来参加活动的,罗厉已经和凯莉报备过,我两觉得做到了天衣无缝。
当我从巨幅海报上扫过参展艺术家的名单时,不由长吐一口气。
《绽放——女性主义当代艺术展》,李语彤的名字赫然在列。
今天是开幕式,也是媒体日,不对外公开,举办方和艺术家都会到场助阵宣传。
和明星的新剧发布会差不多,只不过因为受众面不大,没有那么火爆,但形式上几乎无二。
我举着“大眼睛”拍照的时候,就看到李语彤挽着画廊负责人沐风的胳膊,春风得意地向我走过来。
哦不是向我,是经过媒体区,我不确定她是否注意到我。
耳朵里是不间断的咔咔声,我也非常有职业素养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事。
“李女士,听说您每次参展,男友都会送上保加利亚空运的玫瑰来助阵,那边的大捧玫瑰就是吗?”有记者提问。
“是未婚夫,不是男朋友。”有人纠正道。
“李女士是女性主义的先锋代表,会注重婚姻这种形式吗?还是说爱情至上,崇尚柏拉图的精神爱恋?”
记者们的问题蜂拥而至,李语彤的热度明显高于其他参展女性艺术家,我猜她是私底下笼络了一些节操性不强的媒体。
李语彤嫣然笑道:“请大家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今天的开幕式主题上,私人问题可以等之后专访再聊。”
说话的时候,她美目流转地瞥了一眼红毯尽头的玫瑰,妖娆似火。
她一直都喜欢红玫瑰,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呵呵。
沐风携诸位艺术家致辞完毕后,便带领媒体和嘉宾进入画廊参观。
我路过那丛道贺的花束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红玫瑰上的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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