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间最强的违禁品(六)(1/1)
安平加代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摇晃着脑袋催促道:“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话归正题:如果雷克萨与天界接触的动机是那么单纯,为什么后来会变得行事乖张,朝三暮四,头天还在帮助灵牙伽罗军烧讨抢掠,第二天就撤得干干净净,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行事规律?”野田敦惨笑道:“如果捉摸得透,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徐胆叹道:“是啊,走都不通知我们一声,也可以知道我们是多么不重要的人了。底层人员,能够知道多少?公主不要对我们寄予过高希望了,雷克萨的许多事情是我们无聊时推导出来的,真正进入雷克萨后多数时候忙于训练,本身又地位低微,没办法接触到那些深层次的秘密,因此也没办法告诉你更多了。”安平加代点了点头,站起身说:“真是谈了很长时间呢,夜都这么深了。不过今晚的谈话可以算是一次倾心之谈吧,我们双方比较坦诚地交换了各自掌握的信息,彼此间加深了了解和信任,这是好事。以后有了些什么新的信息也要及时告诉我,不能独自霸占。”徐胆和野田敦捣蒜似的不住点头,连连打着哈欠说:“对,公主说得很好,我们一定照办,今晚就这么散了吧,好不好?”“你们俩别这么不耐烦!”安平加代瞪了他们一眼,忽然大踏步离开了庭院,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跟我来!”二人只得步履蹒跚地跟着安平加代向前行去,一路上哈欠眼泪鼻涕口水不断,就如两具鸦片瘾正发作的僵尸,好在此时夜色已深,王府里除了少数看守要隘的家兵外的上下人等都已睡下了,不至于吓着人。绕过两道走廊后,三人来到了安平加代的房间之外。走到这里,安平加代忽然停住了脚步,推开走廊上的窗户朝外看了一会,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来看一看。”徐胆和野田敦上前两步来到她身后,顺着她的方向向窗外看去,却只见漆黑一片。安平城本就不是什么繁华都市,再加上夜色已深,安平王府临近的几条街道连鬼影子都见不着一个,只有几处昏暗的气死风灯照映着路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小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见二人光支吾不言语,安平加代转过了身来,问:“你们觉得怎么样?”野田敦脑子转得快,立即打哈哈道:“很正常啊,正如安平家之名,安平城的夜晚一直是这样夜深人静,治安良好,万籁俱静,很好,很好,非常地好。”安平加代轻哼道:“其实心里怀着深深的鄙视和不屑吧?”徐胆摇头说:“公主为何要如此之说?我们二人绝无此意。”“够了,刚才你还在说我们三人之间应该坦诚相待,现在又对我耍这些花枪了。”安平加代撅着嘴说:“我知道你们未必是存心嘲讽,但实际效果是一样的,你们根本看不起天界,看不起身边的所有事物,同样的大概也看不起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每个人吧?那当然包括我了。”“怎么会这么想呢?”野田敦堆起笑容说:“主人多心了。”安平加代横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与晦明城比起来,安平城不过是小一些、冷清一些,好歹还是一国之都,如果一直这样茫然无知碌碌无为地生活着,大概也会觉得很幸福罢?可我却看到了,在雷克萨的虚拟世界里都看到了那么多!看得越多,越感受到深深的耻辱。为什么我的家乡,我的世界会是这样落后,而你们是那样的先进?先进就罢了,还秘密地藏着不让我们知道,让我们继续过贫穷愚昧和落后的生活!”野田敦又迅速变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说:“小妹妹,大哥哥还是得说你偏激了点……”安平加代越说越激动,此时正在愤怒的顶峰上,立即瞪眼厉声喝道:“混蛋,叫什么呢?信不信我立即把这些告诉别人,把你们吊起来点天灯?”虽然小公主厉声呵斥也不可怕,但说出来的话委实可怕。洋人在此地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基础,如果给她抖落出雷克萨的秘密,被万民践踏而死也没什么希奇。野田敦立即卑躬屈膝地一叩首,说:“主人请息怒。你这些观点都是一个人闷着看电视闷出来的,我野田敦有不同的看法,想说出来开解开解。啊哈,在我们人间世界里啊,这先进文明向落后文明的输出,往往都是极为血腥的。输出者可能是出于好心,但结果却往往是无法挽救的悲剧。举个例子说,从前太平洋有个与世隔绝的小岛,那里是赤道地区,气候温和,没有自然灾害,人民安居乐业了上千年都没有任何问题。虽然穿的都是毛皮树叶,住的都是茅草房屋,吃的都是鱼虾椰肉,可也其乐融融。但文明世界的文明人来了之后,却立即带来了一场大的瘟疫。那个岛上的人民对其毫无抵抗力,几个月间死者十有**,那个岛国也就成了同时传进先进文化和致命疾病进去的洋人的天下。当然,那是野蛮粗鲁的殖民时代,现在不一样了,所以雷克萨对这里持谨慎小心的态度,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当然,大胆,雷克萨是不是小心得忒过分了些?”徐胆摇头说:“你我都算不上真正的雷克萨成员,对组织的内情所知甚少,谁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公主,雷克萨以一种呵护的态度对待人间世界的亿万苍生,对于天界的众生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恶意。之所以如此提防隔绝,应该有他们的道理,比如胖子才说的那些,万一给你们传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折腾得世界颠覆,万民涂炭,片界互动理论又忽然奏效了,那岂不是一拍两散,两边遭殃?你应该尽力去理解他们的行为,瞧瞧我们,都给那么无情地抛弃了,还不是得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要理解、理解、再理解,理解万岁……”安平加代哼了哼:“理解?你站的是什么样的角度?高高在上的角度!所以当然可以理解。”徐胆和野田敦不由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