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道(5)(2/2)
许宣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早知是她,刚才就不收回手了。只要能多捱片刻,就算被她一巴掌打断脖子,那也是大大值得……”此念方起,又觉有些荒唐无耻,心中突突直跳,不敢直视,咳嗽一声,道:“我……在下无意冒犯,姐……白娘子可别见怪。”
小青笑道:“人小鬼大,色胆包天,连我姐姐的豆腐都敢吃,我瞧你是活得不耐烦啦。”
许宣被她这般挖苦,脸上火烧火燎,更觉尴尬,恨不能钻到地洞中去。忽听李秋晴低声道:“外公!外公!”
众人一凛,循声望去,只见葛长庚软软地躺卧在不远处,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脸色黑紫,白衣上喷洒了一大片的鲜血。“三才照神剑”掉落在数丈开外,棱形剑锋上迸了几道缺口,青光闪烁。
“葛仙人?”众人又惊又惧,纷纷围上前去。群魔环伺在外,情状凶险,倘若葛长庚化羽,他们想要逃出生天更无可能。
白衣女子将双手抵住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双眉轻蹙,神情越来越冰冷凝肃,妙目中闪过一丝惊骇、黯然的神色。
李秋晴更加害怕,颤声道:“白姐姐,我……我外公怎么样了?”
白衣女子淡淡道:“经脉尽断,元神尚在。能不能恢复,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夜收伏林灵素时,葛长庚奇经八脉原已震断大半,刚才又用了两伤法术,将真气强行激化最大,这一剑击出,虽然生生震退群魔,自身却也连受重创,经脉几乎尽数断毁。若非他有道家元婴,早已一命呜呼,魂飞魄散了。
“外公!”李秋晴情急之下忍不邹出声来。
许宣心下黯然,低声道:“葛仙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李姑娘别太担心了。”
话音未落,葛长庚突然一震,“哇”地喷出一大口淤血,乌黑的脸容渐转苍白。
众人大喜,齐声欢呼。
葛长庚勉强一笑,低声道:“多谢白娘子。”慢慢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又道:“那些妖魔……不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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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弹,一线真气微弱地投射在“三才照神剑”上,白光闪耀,渐渐投影成像。洞口被乱石封堵,几乎没有光线能穿透而入,影象比起先前大为模糊。众人屏息凝望了澳一会儿,才勉强看个大概。
却见洞口尸体堆积,似是被刚才那记“三才元沤!闭鹚懒瞬簧傺魔,但湖面上人影攒动,黑压压如乌云盖顶,人数竟比先前还要多了。想必不少妖人刚从山外赶来。
九鼎老祖、玄龟老祖、蛇刀老祖等凶魔虽各自受伤,却并无大碍,正大呼小叫指挥群魔,待要发起第三轮进攻。惟有那狼雕老祖伤势颇重,正盘坐在狼雕背上运气调息,脸如金纸。
许宣大喜,兴高采烈地道:“葛仙人这一剑当真厉害,这些妖魔多半不敢再进来了。若再敢轻举妄动,再来这么几剑,定教他们尸骨无存。”
小青等人却大为失望,原以为这一剑出其不意,雷霆万钧,必可斩杀几大凶魔,奈何葛长庚内伤严重,威力不逮,只能将他们震伤逼退。
葛长庚苦笑道:“许公子高抬老夫啦。这一剑几乎已耗尽了我所有真元,经脉俱伤,哪有气力再使第二剑?只盼能唱唱空城计,用这一剑吓阻妖魔,让他们一时半刻不敢再来进攻。”
众人听他声音虚弱,中气不足,更觉恻然忧惧。
李秋晴心下难过,抽泣着从玉瓶中倒出九颗“续脉保神丹”,喂他服下。
过了片刻,葛长庚面色少转红润,闭目调气养神。他经脉俱断,此药再过神奇,却也不可能令他瞬间康复。
小青咬唇背手,踱步徘徊,眼珠转动,不住地瞥望视葛长庚腰间的玛瑙葫芦,又走了几步,突然闪掠上前,探手疾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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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为何葛长庚称白素贞为白娘子,我做个简单的解释。
本书写的是宋朝,称谓尽量用宋朝的习惯称谓。严格来说,宋朝没有称年轻女孩为“姑娘”的,都是称为“小娘子”或“x娘子”(x为姓氏)。“娘”中文原义是“女儿”,日语中现在依旧如此,后来衍生为年轻的女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是这个意思,不是你妈要嫁人了让你无可奈何的意思。
日语保留了很多中国的唐宋称谓,再比如日语中的“息子”就是宋代的称谓,“媳妇”的愿意就是“息子之妇”。日语里凡是高雅的词汇大多都是中国来的,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中国学习日本,又从那儿进口了一批不知所谓的粗鄙词语,这真是中国文化的悲哀。题外话,不多扯了。
小说毕竟是写给现代人看的,如果蜀中所有词汇都严格用宋代的,看起来可能就很滑稽,所以我作了些变通,文中交夹出现了“姑娘”、“公子”这些严格来说不应该出现的称呼,特此说明。后文有类似情形,不再另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