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崩溃哭泣(2/2)
“小崽子可以啊,才几天就学会赖床了!早饭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程晚声音里都透露着丧气。
白垣祯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啧”了一声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程晚哭丧着脸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地揉自己的胳膊,便猜到他还没缓过劲儿来。
白垣祯将早饭放到小案上,转过身去看着程晚,略带责备地道:“让你逞能,你要修真我也同意了,但你得量力而行啊!看看你现在,躺在床上连起身都困难,还谈什么修真?”
程晚本就难受,还被白垣祯这一通责备,心里更不舒服了,倔强地偏过头不想说话。
白垣祯看他的样子,走到床边将他扶起来靠在被褥上,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饭给你放桌上了,自己吃!”
程晚被白垣祯说得脸一阵阵发红发烫,感觉白垣祯捏自己胳膊的动作也有些粗暴,忍不住颤声道:“白仙师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得,自己好心好意,人家还不领情。
白垣祯这两日研究解毒办法一点进展都没有,心情也不好,便抱着胳膊看着程晚道:“行,我还懒得管你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呯”一声将门带上了。
程晚望着被白垣祯关上的门,血气一下冲上头颅,浑身竟是不由自主地在颤抖起来。Wωw.Ч㈦7zw.cóm
他知道白垣祯是一片好心,可是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怎的在白垣祯看来,自己竟是他的累赘的样子。
程晚已经做了十七年的累赘,所以上山来后一切都尽力而为,尽心竭力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白仙师……自己再也不要拖累谁,再也不要做谁的累赘了!
程晚忍住将要不争气夺眶而出的眼泪,强行将它憋了回去,然后颤抖着胳膊想要把床边的饭碗端起来。
他右手举剑时间太长,此时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端碗,连举箸都艰难,颤抖得几乎把饭送不进嘴里。
艰难地吃了两口已经冷硬的饭菜,程晚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手抖得跟筛糠一样,一不小心“哐当”一声,饭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饭菜也散落一地。
真是太狼狈了!
程晚看着一地狼藉,本来被他强行堵塞的情绪突然就决堤崩溃了。他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胳膊里,无声又隐忍地哭了起来。
自己就是想改变一下,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学剑,怎么就这么难?
他没有哭出声,但温热的泪像决堤一般,很快将被子打湿了,瘦弱的双肩不断颤抖耸动,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就这么默默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突然,他身边响起了一声叹息。
白垣祯不知何时又进来了,他一手轻轻地放在程晚的肩头,轻声道:“就这点事,至于吗?”
至于。
程晚没吭声,也没抬头,却哭得更加厉害了。死倔地不肯开口和白垣祯说话。
白垣祯不会安慰人,见程晚哭得更凶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手也不再放在程晚肩头了,有些慌张地道:“你别哭了……不就是一碗饭吗?我让膳房重新给你做了送来。”
程晚却还是不肯抬头,本来之前是无声的哭泣,听到白垣祯这火上浇油的话,竟然小声呜咽起来。
白垣祯更慌了,他抓了抓头,六神无主地道:“小祖宗,我求你别哭了……你想怎么样嘛?”
-----------
火堆旁,白垣祯啃着兔子腿,回想起当初程晚刚上山时那一顿哭,忍不住又是一阵感慨。
“白仙师为何叹气?”程晚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问道。
“想起那年你第一次上玉粟的剑道课,痛得起不来床,哭了一上午……”白垣祯道,“若是现在,起码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
程晚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委屈,轻笑了下道:“都过去了。那时候也怪我自己太弱了些。”
程晚越是这样说,白垣祯心里越是难受。他终于吃不下去了,把骨头丢进火堆,叹了口气便转身靠着柴火堆闭眼,难受得假寐。
程晚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跳跃的火苗。他知道白垣祯并没有睡着,他和白垣祯同床共枕很多次,这人睡着是什么样,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白垣祯心里不好受,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打算安慰他什么,因为白垣祯愧疚是应该的。
白垣祯一直闭着眼,程晚片刻后将目光转向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他一身衣衫已经很脏了,还湿着。
虽然明知白垣祯是大修真者,不可能轻易生病,但程晚还是不希望他穿着这样的衣服。
白仙师天生就圣洁如谪仙,怎能跌入凡尘惹尘埃。
他伸出右手,一套干净的白衣便出现在他手中。
“白仙师若不嫌弃我的衣衫,便换上吧。”程晚将衣衫递到白垣祯面前,刻意没有触碰他的胳膊。
果然,白垣祯听到程晚说话,立即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程晚,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哦,谢谢你。”
他伸手接过程晚手上的衣衫,站起来转到柴堆后面换衣服去了。
程晚耳力极好,听到柴堆后白垣祯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微蹙了下眉头,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便站起来便往山洞外走去。
“我换好了……”白垣祯换好衣服出来,却没有看到程晚,他转头问那李复:“你主人呢?”
李复低声道:“他刚出去了。”
白垣祯心一下紧了起来:坏了!程晚不是要趁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撇开自己上九曜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