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结渐开（2/2）
小栗子将信将疑地抬头看着他，问道：“程晚哥哥，你有很多钱吗？”
“嗯，我很有钱。”
小栗子这才叹了口气，小大人一般捏着糖葫芦蹲在街边，道：“我师父就没钱，我们有时候饭都吃不上。师父带着我走了好多地方，都是听说哪里有……”她放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听说哪里有阴灵出入，便带着我往哪里去。”
程晚也蹲下来看着她，追问道：“然后呢？”
“师父说，他当年不小心把程晚哥哥弄丢了，要把你找回来。”小栗子抬头看着程晚，认真地道：“程晚哥哥，你能不和师父吵架、打架了吗？”
程晚愣了一下，没吭声。
“师父他真的很想你。”小栗子说到这里，也不吃了，低声道，“听到哪里有可能找到你，他便带着我日夜不歇地赶路。饿了随便买点吃的，渴了就近喝点水。若是在荒郊野外，买不到吃的，便也就一直饿着。”
“若不是胡真人时不时出现，硬给师父一些钱，我们过得更难。”小栗子道，“但师父总是不愿要胡真人的钱。我们身上没钱了，师父便去给人看风水，做道场，主人家就会给些银钱和吃的，我这时候就能吃饱一顿饭。”
程晚听到这里，手指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
“你说，你师父带着你日夜不歇地赶路？”他看着小栗子问道。
“是啊！只要听到有消息，师父便背着我赶过去，晚上也不愿停下歇息。他若行夜路，我便趴在他背上睡觉……”小栗子说到这里，声音又低沉了些，“我都数不清他背着我走过多少夜路了。”小栗子道。
程晚心中更疑惑了，白垣祯有夜盲症，这是他入了千竹峰后慢慢观察才发现的。
可是他昨晚半夜跑出去寻自己，还有小栗子说他经常走夜路……
到底怎么回事？他夜盲症好了吗？天生的夜盲症也能好吗？还有他看见自己后，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长大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垣祯啊白垣祯，我离开的这些年，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因为心里担忧着白垣祯的眼睛，程晚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他转头看着小栗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戚之色：这孩子这些年跟着白垣祯这么折腾，也真是苦了她了。
“小栗子，你以后想要继续跟着你师父和程晚哥哥吗？”程晚一手轻轻捋着她的小辫子，一边轻声问道。
小栗子抬起头愕然看着程晚，一张小脸净是惊恐之色：“当然要啊！我永远不跟师父分开！程晚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她知道师父找到程晚后是一定要和他走的，若是程晚不要她跟着，那自己岂不是要被抛弃了？
自从她记事以来就跟着师父了，一想到要被抛弃的可能，小栗子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落。
她真情流露的模样把程晚的心狠狠揉了一把，这孩子跟当年的自己多像啊！自己当年也是生怕白仙师不要自己了，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让自己尽量乖巧，做很多事讨好他，不让他觉得厌烦……
程晚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擦下来，柔声哄道：“不会的，以后有程晚哥哥照顾你和你师父，你们再也不用吃苦了，你也不会再挨饿了。”
小栗子这才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哽咽着点了点头。
程晚牵着小栗子的手，快走到山洞门口时才对小栗子道：“小栗子，刚才我问你的话，别告诉你师父，好吗？”
小栗子一边吃着好吃的，一边歪头对他调皮地眨眼：“吃人嘴短，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程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走到洞口边看见白垣祯有些焦急地在洞口转来转去。
“师父！”小栗子远远看见白垣祯便大声喊道。
白垣祯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脸上紧张的神色一下放松下来，笑着对小栗子道：“你个小馋嘴，一大早就去买什么糖葫芦！”
小栗子举着一串糖葫芦飞快奔跑到白垣祯身边，白垣祯一把抱住她，脸上这才显出惊讶的神情：“哟，这么漂亮的新衣裳！”
“嗯！好看吧？程晚哥哥给我买的！”小栗子果然是孩子心性，一早上的功夫便忘了昨晚自己昨晚是怎么对程晚拳打脚踢的。
程晚站在远处看着白垣祯跟小栗子说笑，专注地观察着白垣祯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跟昨晚自己的情况一样，直到小栗子都跑到白垣祯身边了，他才发现小栗子换了新衣裳。
可是除了这一点，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患了眼疾：他追踪自己时方向清晰明确，身上也没有树枝的刮痕，那便说明他可以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完全避开了所有静止的障碍物。若是目不能视，绝对不会如此行动自如。
可是他为何有时又对稍远一点的东西都看不见？
程晚慢慢走过去对白垣祯道：“白仙师吃好了，我们便出发吧。”
白垣祯昨晚说了要把小栗子送走，此时当着小栗子也不好说这话，只得看了看山洞深处，喊道：“李复，你带小栗子进去再喝点鱼粥。”
李复不敢见天光，只走到洞口边招手让小栗子跟他去。
见小栗子走了，白垣祯才道：“我今日先把她送走，再随你去。”
程晚一直看着白垣祯的眼睛，道：“不用，白仙师舍不得她，便带在身边吧。我会收了煞气，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白垣祯转头看着程晚，有些担忧地道：“可是我们要去查案，带着她多有不便……或许还有危险。”
这人眼神清澈灵动，怎么也不像是有眼疾的样子。
程晚微笑道：“胡不归就在你身边不远处，一直暗中守护着你，白仙师当我真不知道吗？若有危险时，可让胡不归来带她离开。”
胡不归怕程晚会对白垣祯动手，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他，白垣祯知道这瞒不过程晚。
“程晚……不是他不信任你……”
程晚打断白垣祯的话，转头定定地看着他：“我不会生气的，胡不归这般用心照顾你，真的很好。”
白垣祯没再说话，他确实也不想小栗子离开他。若是程晚能收了煞气，他还是想一直带着小栗子。
“白仙师昨晚睡得可好？”程晚微笑着问道。
他想试试自己的鬼煞的修为，能不能把白垣祯这个寂灭境的大修真者给催眠，结果很理想。
白垣祯听程晚这么说，才知道昨晚自己睡那么死是谁的功劳。
“可以啊小崽子，竟然能把我哄睡了。”白垣祯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虽然程成了鬼煞，但这样也算直接摆脱了他天煞童子的命格。以他这般聪慧伶俐，修为赶上自己是早晚的事。
“是白仙师教得好。”程晚笑着，一直看着白垣祯的眼睛。
他当年是怎么发现白垣祯有夜盲症的呢？就在他在白垣祯面前哭了一早上的两天后，他便发现了这个隐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