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心蚀骨(1/2)
山洞外,程晚和白垣祯站得极近,白垣祯一边说话一边认真地看着程晚,眼神一如从前那般柔和,令人感觉温暖。
程晚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不躲避,站在他面前任由他仔细观察。
八年不见,程晚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他想看,还能看,便让他仔细看吧。
“白仙师,等小栗子吃完,我们便出发吧。”程晚也直视着白垣祯。
“你打算去哪里?”白垣祯看着程晚的眼睛问道。
程晚的目光一与白垣祯的目光相遇,便迅速败下阵来。他立即把眼睛看向他处,道:“多年没在人间行走,先随便逛逛吧。白仙师有兴趣陪我吗?”
白垣祯立即道:“自然。你想去哪里?”
“朗州。”
白垣祯不说话了。
“怎的,白仙师不想去朗州?”程晚有心刺激他,见白垣祯不说话了,偏要追问。
“不是,你去哪里我都陪你。”白垣祯并不受他的刺激,反而抬头毫不退缩地看着程晚。
“好。”
申时,火灵山与朗州交界处的官道上烈日炎炎,毒辣的骄阳把草木都给晒得没了生气,只有蝉虫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让走在路上的人更加焦躁难耐。
但此时路上的三人却并没有半点的焦躁。
小栗子打着一把小花伞在前面蹦蹦跳跳,一会儿捉只蝶,一会儿又抓个蝉,完全不知何为烦恼。
白垣祯与程晚并肩走着,两人说话之余,白垣祯还不断分神提醒前面的小栗子:“慢点跑!”“那蛾子有毒,别抓!”“别往草丛深处去,当心有蛇。”
……
小栗子有时听他的,有时还要顶一下嘴,一路上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程晚看着两人说笑,突然明白了白垣祯这些年为何要带小栗子在身边。
若不是这个闹腾的小姑娘,他寻找自己的这几年,该是何等的寂寞孤绝?
“马上就要入朗州境了。程晚,你打算去哪里?”白垣祯问道。
程晚在鬼界修炼那么多年终于熬成了鬼煞,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可能就是想随便逛逛?!
程晚微笑了下,转头看着白垣祯:烈日下白垣祯白皙的皮肤被晒得微红,额头还有些许汗珠。
“朗州城的李府,白仙师听过吗?”程晚手背后,再伸到前面时手中出现了一把大黑伞,撑开后递给白垣祯。
白垣祯接过伞,但伞面却往程晚那边倾斜,巨大的黑伞顿时将两人的身形一起遮了起来。
“听过,李江李大善人。”白垣祯停住脚步看着程晚道,“你也算出来了,对么?”
程晚点头笑道:“我被他害得这么惨,若是经过三桩惨案还不能摸清他作案的规律,才真是活该被人害。”
“程晚!”白垣祯听不得程晚这么说他自己,出声制止。
被白仙师制止后,程晚也不再说话了。
白垣祯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算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李府,一边抱着能在火灵山找到你的念头,一边想着看能不能想办法利用李府的人为饵,抓住凶手。”
程晚转头看着他,问道:“时间尚早,我们先入朗州城,再想办法混进李府。白仙师以为如何?”
“好!”
在日头落山前,三人终于到了朗州城。
朗州城中夜景甚美,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小栗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惹得白垣祯在后面不停追赶,生怕弄丢了她。
程晚多年没见过人间的盛景了,也不怕跟丢了两人,便在后面慢慢走着,看着。
他来到一家名为“浮华一梦”的酒肆外,停住了脚步。
他从未来过朗州,却听故人说过这间酒肆。如今,故人不在,酒肆依旧。
程晚抬腿走了进去,店家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
“三人。”
“您需要来点什么酒菜?小店的桂花酿可是朗州一绝。”店家连忙将程晚迎到座位上。
“那就来一壶吧,其余的菜店家你看着上。”程晚随意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却盯着窗外的景色。
“好勒!”店家开店多年,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知道这样的客人一般不计较银钱,品味较高,便让后厨精心备上店里最拿手的招牌菜。
菜很快上齐了,大多也是听那故人说过的地道菜。程晚看着这些冒着热气的菜,却没有动筷,因为他知道白垣祯马上过来了。
菜正好,酒也香,不知白仙师可会喜欢?他可会想念那故人?他定会想念,因为白仙师曾待那故人如亲生女儿。
果然,白垣祯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
店家正要迎接,白垣祯手轻指程晚的方向,店家便识趣地满脸含笑地走开了。
“点了这么多菜!”白垣祯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程晚对面,端起面前斟好的酒便闻了一下。
“小栗子呢?”程晚没见到小栗子,立即坐正了身子问道。
“我让胡不归帮我带几天,这小丫头太闹腾了,我怕吵得你难受。”白垣祯浅尝了下杯中酒,却皱了下眉头又放下了。
“怎么,不合仙师口味?”程晚明知白垣祯是因为这酒的味道想起了那位故人,饮不下去了,却偏要问他。
“不是,只是想起你酿的桂花酿,便也喝不下去这个了。”白垣祯掩饰得很好,微笑着放下酒杯。
白垣祯一直在避而不谈那位生在朗州的故人。
程晚知道,因为他心怀愧疚。
程晚也不知自己为何一直要用语言刺激白垣祯,明明自己已经同意让他一起走了,却偏还是不想让他好过。
大概是因为自己心里对白垣祯有怨,有不甘,有求而不得的恨。
白垣祯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他看着满桌熟悉的菜面露悲戚之色,程晚心里没由来一阵阵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捏着白垣祯的手臂便拉着他往外走。
“去哪?”白垣祯猛地被程晚拉着往外走,惊诧地问道。
“这家不好,换一家。”
程晚拖着白垣祯往外走,心道:真是自作自受,明明见不得他难受,却偏要一次次用话伤他,然后见他难过又忍不住对他心软、心疼……程晚,你犯贱吗?
白垣祯感受到程晚有些怒气,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可是该受着的还得受着,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
“程晚。”白垣祯的右手腕被程晚握着,便用左手轻轻握住程晚的手。
他刚触碰到程晚的手,程晚却像是触电一般瞬间放开了他,人也站住了,背对着他没说话。
“我不吃也没关系的。”白垣祯站在他身后轻声道,“我习过辟谷,你知道的。”
白垣祯的逆来顺受,让程晚更加难受了,他定定地站了片刻,才冷冷地道:“好,不吃便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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