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十六】关于扫盲（2/2）

然而即便如此，鱼凰还是学得很吃力很慢。一节诗句学完以后，张良便让她听写出来，他从旁观看，而正确率……有点惨不忍睹……

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张良对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憋着笑说不出话以后，鱼凰怒了：“张良先生，你们这里的文字写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哦？”张良微微挑眉看着鱼凰，那眼神就像在面对一个明明是自己学得不好还费尽心机找借口的弟子。鱼凰显然“看”出了张良的潜台词，顿觉受辱，一时气不过便冲动地说：“不如这样，我也教教你我们家乡的文字？”——一定要让你承认小篆和现代汉字比起来是有多坑爹！

“哦？”张良微怔，继而微笑，“良愿意试试。”一副“任君挑战”的神情，鱼凰看得心中恨得牙痒痒，暂且抛下自己的学习，开始在桌上写那几首《诗经》——自然是张良在一旁念着，而后张良便趁着水迹未干将字抄录到空白的竹简上，如此这般形成了一份新的教材。

“确实新奇，良平生未见过。”张良拿着那份“教材”凝目看去，素来沉静如水的目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拿着各自的教材开始学习……

只不过某个人的进度明显要快很多，更换教材的频率也相对高，鉴于鱼凰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准确写出《诗经》中的其他篇章，她索性让张良对着《老子》来学现代汉字——于是张良的效率貌似更高了。鱼凰一边悲愤地写着一边安慰自己：那是因为现代汉语比较简单而且他的教材也比较简单……Ｗωw.Ч㈦7zw.cóm

悄悄抬眼看了看神情认真的张良，鱼凰心中默默叹了一句——这货真是个妖孽……她真不想承认今晚那个一次两次地对着某个人发呆的二傻就是自己。但，其实也不能怪她啊——鱼凰有点小委屈——谁让张良抬头看着她说“良已记下”的时候，眉目飞扬得像是睥睨天下的仙人一般，意气风发，让人的眼睛一不小心就耽了进去。

那个总是披着谦谦君子外衣的儒家张良呢？那个在算计好的范围里一颦一笑都滴水不漏从不恣意的公子良呢？快来把你家的子房领回去！

姑娘我明明是为了打击他来着，为什么现在觉得被亮瞎了眼的是我自己啊！

鱼凰在心里默默歇斯底里。

就这么着，张良和鱼凰一直在刻苦学习到颜路进来——至于哪个比较刻苦，不言而喻啊……

“师兄，何事？”张良转向颜路问道——二师兄应是没有闲着没事找自己闲话家常的习惯的。

经张良这么一提醒，颜路才想起自己来找他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眼前这有点逻辑混乱的情形，暂时没心思管了。“子房，掌门师兄请我们二人有事要议。”

鱼凰下意识地想到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看了看张良，果然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才那种恣意昂扬的神态又消失不见，便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好吧，本姑娘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博得了美人一笑，颜路先生你这么两句话就给抹了个干干净净，叫我情何以堪？

“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吧。”张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的下摆，正想随颜路出去，忽然停下，回头，对着已经有点出神的鱼凰说：“鱼姑娘若是累了，先自行休息吧。”鱼凰没多想就点点头说“好”，却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颜路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猛然，意识到，刚才张良那句话，似乎，有点……

再想到自己的回答，鱼凰的脸倏地泛红。

只不过眼前的两个人都没多注意，一前一后出了听风居。

鱼凰回过神，歪着脑袋看着案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咬着唇笑得眉眼弯弯，笑着笑着，某人惊觉，回过神来，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刚才笑什么来着？或者说她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哎，这记性……鱼凰颇为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顺手拿起张良抄录下来的那些句子，开始欣赏张良略显生涩的笔锋，同时脑补着等到张良回来以后要怎么点评打击他好。看着看着，鱼凰心里忽然一沉，笑容僵住——惨，一时冲动，却忘了这种东西是超越了生产力的……看来以后还得想办法处理掉，并且得叮嘱张良不可流传出去。

“真是……造孽！”鱼凰毫无顾忌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原本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