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十八】谁扰清梦（2/2）

姿势很暧昧，当事人很迟钝，旁观者很不爽。

虽然张良知道，白凤对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当女人来对待，但这般恣意地对待他名义上的妻子，还是让他心里不大舒服。

白凤却没心思想那么多，见到张良，他的注意力随之转移，“爪子”一松便放开了鱼凰迎着张良走去，鱼凰的肩胛骨立刻得到解放——但是，由于她刚才趴连跪睡了一会儿，腿部肌肉僵硬，虽然后来被白凤强迫着拉起，其实完全是依赖着白凤的力量才“站”住，现在白凤一松手，她才惊觉腿软，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后倒——她身后就是矮桌。

背对着她的白凤没有一丝迟疑地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根本没意识到还是懒得搭理，正对着她的张良却眸光一闪，抢身过来扶住了她。

鱼凰勉强站住，感觉浑身冷汗又出了不少。

“多谢。”她有气无力地说，眼前有点发昏。

张良明显感觉到掌下的人状况不对——鱼凰穿的衣服不算薄，浑身的冷汗却已经透出了衣衫，连张良的手都被润湿了点。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张良皱着眉问她，鱼凰还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听张良这么一说，才虚虚抬手摸了摸领口处，一抹便沾了满手的水，当下也有点愕然：“这……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跟淋了雨一样？

想到雨，她似乎记起了什么，但很不幸又被人打断了：“张先生，我有要紧事。”鱼凰抬头，看到白凤略皱着眉侧眼看着张良，一脸的阴郁，便想到刚才他抓着自己问张良在哪里的样子——虽然算不上十万火急，但神情不耐烦的程度已经不像平时总是游戏人间模样的白凤，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鱼凰借力从张良身上退开，站稳，勉强笑道：“既然白凤公子有要紧事，张良先生还是快去办正事。我无妨。”——顶多就是个夜间盗汗，多半是这一整天折腾的，接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张良似乎不是很放心，看了看鱼凰，略一迟疑，却也只能点头：“嗯。你衣服都湿了，要记得换下来。”“知道。”鱼凰乖顺地点头，一瞬间想起了冬天时总是在电话里答应老妈会多穿衣服却从来阳奉阴违的自己。张良注意到她神情恍惚，原本是不大放心，但白凤正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等着他跟过去，此时也没时间多问了。

目送张良离开并带上了门，鱼凰才摇摇晃晃地慢慢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浑身松软，心里忍不住暗骂：这都什么事儿啊……趴着睡一觉也能叫人以这种方式叫醒。想到这里，鱼凰就觉得肩膀刚才被白凤捏住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揉，揉着揉着，手掌就湿了。

“差点忘了……”鱼凰咕哝一句，用手支着桌子站了起来，刚想去里面换一套衣服，忽然一阵凉意卷过，引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双手环抱，转头间不经意看到正对着的窗户大开着，迟钝地想到想必是刚才白凤进来时打开的。

李斯的包围，对白凤这种人真是形同虚设。那个无所顾忌——嗯，或许还剩下一个顾忌的少年，要真的认真起来，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看他刚才那眼神锋利的……

一想到白凤刚才的压迫，鱼凰的肩胛骨似乎又开始作痛了——该不会骨裂了吧？该不会形成条件反射了吧？她打了个寒战，不再迟疑，快步掀起帘子进了内室。

距离小圣贤庄千里之外，咸阳城，东君殿中，红衣胜血的妖冶男子霍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平日里慵懒散漫的眼眸此时写满戾气，看得对面的人浑身一颤，不由得心惊。

“扶桒，如何？”青岩坐在扶桒对面，目睹了这一瞬间，心中隐隐不安。

就这一瞬间过后，扶桒就收起了方才令人胆寒的神情，一脸云淡风轻，施施然地起身拂袖，走到桌边，修长的五指拈起茶杯，举到唇边喝下，才淡淡地对青岩说道：“嗯，确实忘了。”

听扶桒这么一说，青岩的目光顿时一黯——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只是云初演技太好让自己觉察不出，现在看来，不是假装。

扶桒背对着他，因此他没看到，扶桒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唇边勾起一点冷笑——忘得，似乎也太彻底了。简直就像丢掉了。

“对了，你来去匆匆这两天，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这次去西蜀，成果如何？”扶桒按捺下心头的情绪，淡然转身，看向青岩。青岩已经站了起来，听扶桒提起这件事，不自觉皱了皱眉。“看来，情况不大理想？”扶桒见青岩这脸色就猜出了几分，挑眉问他。青岩有些无奈地一笑，语气淡淡：“晚了一步，人都撤走了。不过东皇大人倒没多大反应。”“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蜀山的人这次要是再被逮到，那才是有鬼。”扶桒半是漫不经心地说着，语带嘲讽，指的显然是几年前阴阳家对蜀山的那一场暗中清剿，“何况，他不让我出手。”

提到“他”，青岩顿时有点局促：“他自有他的打算。”“哦？”扶桒扬眉，似笑非笑，“河伯大人这是在护短吗？”青岩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却被扶桒抢先：“算起来，你要是真心向他，可不该成天往我这里跑。便是为了别人来的，这里总归是东君殿。”被抢白抢成这样，青岩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仍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这次蜀山之行，倒也不是全无所获。我这趟倒是遇到了一个熟人。”“哦？熟人？”扶桒手一顿，眉梢一挑——在蜀山这种地方，遇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