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妯娌红脸(1/2)
新婚第二天,是新媳妇做针线活的日子。
大凡人家娶来新媳妇,婆婆为了测试媳妇是否会做针线活?做得好不好?快不快?都会预备出裤子、袄、帽子三块布料交给新媳妇。新媳妇拿了布料后,还必须从下往上做。说是:做好一条裤子,日子过的富裕;再做一件袄,日子过得好;做成一顶帽,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如果三件都做成了,在第三天回门之前交给婆婆,这个新媳妇就会被冠以“巧媳妇”的美名。不过,在一天时间里做好这三件的,却寥寥无几。也就成了新媳妇们众心所向努力争取的殊荣。
梅兰花也遵了乡俗,从婆婆手里接过三块布料,信心百倍地做起来。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王仕峰一觉睡到太阳老高。醒来后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吃过早饭后,回到新房里再也没出去。眼睛直直地看着梅兰花,一会儿“嘿嘿”地笑笑,一会儿又在屋里转悠,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仿佛一切都很新鲜,眉里眼儿里透露着内心里的喜悦。
梅兰花也沉浸在新婚(确切说是找到真正的王仕峰)的喜悦里。手里做着针线活,不时地拿眼望望王仕峰,心里充满甜蜜。
“阿峰,”梅兰花故意这样称呼他——这是前世里叫惯的、不止叫了千遍万遍的名字。同时,也是想唤起他的记忆。
“你以前见过我吗?”梅兰花试探性地问道。
“没。”说罢,又“嘿嘿”地笑,“你是我媳妇。”
梅兰花也被他的傻话逗笑了。想起昨晚上的憨相,逗他说:“你要媳妇干么呀?”
“穿衣,做饭儿,早晨起来梳小辫儿。闩大门,闩儿门,堵鸡窝,拿尿盆儿。”
这是一儿歌的后半部分。梅兰花不由得一阵惊喜:他会说儿歌!
“谁教给你地?”手里仍在飞针走线。
“娘。”
“你把前头地那两句也说出来。”
“不知道。”
“是不是这两句:‘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闹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干么?’下面就是‘穿衣。做饭儿。早晨起来梳小辫儿……’”
“对了对了。就是这么说地。”王仕峰高兴得手舞足蹈。“你多咱从娘那里要来地?和娘说地一个样。”
梅兰花笑了起来。正要给他解释,门外响起脚步声,一句洪亮泼辣的“小两口说得真热闹啊。”门帘一挑,人随声到,刁藿改抱着一个领着一个母子三人一块进了门。
“大嫂来啦”。梅兰花忙站起来让座。昨天下午,三个妯娌都来屋里坐过,彼此都认识了。
“哟,都做了这么多了。针脚真齐整,活真好!”刁藿改把小儿子放在床上,拿起梅兰花做的针线活翻看着,夸奖着。
见有人来,梅兰花把手里的针线活推到一边,拿出糖果给孩子们,自己则空坐着陪着说话。
一会儿,王立夏的媳妇马素芸和王立秋的媳妇商润萍也来了。商润萍身怀六甲,进屋后自觉地坐在了一旁的一个小板凳上。梅兰花紧着往床沿儿上让,刁藿改也在一旁怂恿,说小板凳太矮,窝肚子。商润萍却说:“不啦,还是忌讳着点儿好。”
原来,新媳妇的床忌讳有身孕的妇女坐。说是怀孕的妇女如果坐了,就会沾走胎气,新媳妇这辈子也就怀不上孩子了。像这样的忌讳一般都是指头一天。因为还没有回门,还算是新媳妇,王立秋媳妇也算是多加了小心。
三个嫂子的到来,屋里座位显得很挤巴。王仕峰傻傻地坐在床上,一点儿也没让位的意思。梅兰花把他叫到屋外,给他几百文钱,让他到外头随便买点什么去。其意是在支开他,免得“小叔子嫂,没大小”,三个嫂子当着她的面逗他让自己难堪。
刁藿改的大儿子六岁。见床上空出地方,也脱了鞋爬到床上和小弟弟一块儿滚起来。刁藿改看到儿子玩得高兴,笑得“哏哏”的。看来,这母子们在家里是放纵惯了的。
马素芸见两个孩子把床上的被子褥子滚得实在不像样了,就想阻止。使了个小计谋,对大孩子说:“虎虎,你新婶婶可会说唱儿讲故事哩,你们两个老实着点儿,让你们的新婶婶给你们说个唱儿,怎么着?”
两个孩子立马不闹腾了。虎虎眯缝着眼睛望着梅兰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说个什么唱儿啊?”梅兰花主动地征求孩子们的意见。
刁藿改凑近虎虎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虎虎眯着眼笑了起来。说:“说个新媳妇的唱儿。”
梅兰花知道这是刁霍改使得坏。就说:“我给你说个娶媳妇的儿歌吧!”
见虎虎点头,梅兰花望着两个孩子说了起来:
“青草窝里小螳螂,
一心要娶纺织娘。
先托蜜蜂来说合,
再请蚕娘织衣裳。
萤虫对对来高照,
蝉蛉子奏乐好悠扬。
蚊子唱的文星曲,
苍蝇吹箫引洞房。
多少蚊、虫、蚂蚁来恭贺,
都来恭喜小螳螂。
宾朋济济堂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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