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桑特尔山之战 完（1/1）
当断裂的圆盾与枪矛撒遍了这片绿野，这场厮杀的收尾工作濒临尾声。<br/>大部分的撒克逊士兵都没能逃掉，冯森一行人像是渤海人围猎一样，驱赶着撒克逊人的残兵，消耗着他们的体力。<br/>借着马匹的优势，靖难军的甲士们不断地放着箭，从两边包抄驱赶，而那试图撤退的一千多撒克逊士兵则由撤退变成了溃退，最终变成了逃跑。<br/>在一片宽阔的河流前，冯森终于停止了追击。<br/>最终渡河逃走了撒克逊士兵，估计都不满一千人，剩下的要么是体力耗尽而累倒，要么是试图反击被围攻射杀。<br/>早上九点钟的太阳，正是最红火热烈的时候，水波如同舞姬舞动的水袖，但却绣上了金丝的纹边。<br/>回头看着一路杀来的甲士们，他们脸上的汗珠也反射着太阳的金芒，冯森调转马头，向着他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横刀。<br/>刹那间，欢呼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br/>大丈夫当如是，冯森忍不住有些感慨，他自豪地回望着士兵们。<br/>有这样一支强军，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何事不可为？<br/>或许我并不需要查理曼，或许那顶王冠甚至是皇冠，我也能自取之！<br/>无穷的豪情在胸膛中起伏激荡，在这个时刻，冯森感觉自己快要爆了，驾着飞鬃，只听得马蹄声哒哒响了七下，他望着河水轻声吟道：<br/>“今天追敌到河边，感觉河水波浪宽。烟光万顷细细叠，卧槽冰火两重天。”<br/>“好！”旁边的张世成猛然拊掌笑道，“此诗看似咏河，实则咏情，用词清新而又淡雅，颇有贺氏遗风。”<br/>“什么贺氏遗风。”韩士忠不满地摸着胡子，“依老夫看来，远超贺氏矣。”<br/>“韩校尉知道贺氏是谁吗？”清点战利品的一般路过王司马突然好奇地问道。<br/>“知道啊，一个诗人。”<br/>“我是说他的名字。”<br/>“不是叫贺氏吗？”<br/>“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冯森感觉自己吟诗的热情和争霸的豪情已经随着宽宽的波浪流走了。<br/>在鸣金收兵的途中，冯森突然感觉许久未动的克劳塞维茨引擎居然出了新的提示：<br/>【巴克德之战】<br/>【酣畅大胜】<br/>【在巴克德堡，你的军队以屈屈千数击败了四千撒克逊人大军，在场的撒克逊人和法兰克人都能作证——这是一支恶魔般的军队！】<br/>【你的传说开始在萨克森流传，每月威望+1】<br/>这属实是给了冯森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打胜仗还会有奖励的吗？<br/>冯森本来还想着，这每月2点威望，要达到【邀请武士】或【邀请工匠】等决议的威望要求得等到什么时候，他用【邀请医师】招来了粟特医娘康德贞就花了整整100威望。<br/>没想到啊没想到，只要打胜仗就能赚威望，那以后得多打打。<br/>等到冯森等人将俘虏驱赶到原来的营地时，狄奥多里克伯爵已然笑意盎然地等在了营地前。<br/>在他的左手边，阿多尔骑着一匹温驯的小母马得意洋洋地昂着脑袋，而右手边，则是一个坐在马车上的贵妇人。<br/>她一头自然卷的金色长发，面色苍白，看上去久病才愈，但眼睛却炯炯有神。<br/>这妇人身穿一件紫灰色的罗马兜头斗篷，内里则是一件修身的蓝色长裙，微妙的弧形被长裙纤毫毕现的展露了出来。<br/>伴着身边的真慧大师，冯森还没说话，便听见那妇人双手提裙，双膝微微下蹲，俯首道：<br/>“感谢您，来自东方的贵族，您救了我唯一的女儿一命。”<br/>“都是天父的恩赐。”冯森回道。<br/>“也是您的仁慈，如果以后您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来帮助您。”格尔苏因达真心实意地说道。<br/>“不用如此，这都是我该做的，谁也不会忍心看到一位美丽的公主遭受这些蛮族的侮辱。”<br/>“想必您一定是狄奥多里克伯爵了。”目光一转，看向中间这个有些中年发福的男子，冯森的神色变得玩味起来。<br/>狄奥多里克用手帕擦了擦头上汗，回道：“是的，感谢您的营救，拯救了我们的性命，并且镇压了撒克逊人的叛乱。”<br/>“撒克逊人的叛乱只有这五千人吗？”冯森有些好奇，难不成查理曼就是从这五千人中俘虏了四千五百人吗？这个比率有点不正常啊。<br/>“不不不，并非如此。”狄奥多里克赶紧摇头道，“还有三千撒克逊精锐武士以及一千诺斯人和丹人的雇佣军，不过他们没有管我们，只是留下这五千撒克逊农兵，便分兵北上去不莱梅了。”<br/>“丹人？诺斯人？”冯森挠了挠脑袋，“他们是怎么掺和进来的？”<br/>“叛军领袖维杜金德和丹麦国王希弗是表兄弟，他从他那借来了了几百精锐丹人武士，又雇佣了一伙诺斯强盗。”狄奥多里克一边回答着，一边观察冯森的神色，“不需要担心，卡尔国王的军队很快就会平定他们的。”<br/>“激战了一上午，我看您也累了，城堡内已然将庆功宴准备好了，我诚挚地邀请您来参加这次答谢的宴席。”格尔苏因达缓步走了上来，她的声音低沉，但但却有一种百灵鸟一般的婉转，“还未请教您的全名？”<br/>“冯森，按照你们的说法，应当是洛山·冯。”洛山是冯森的字，“但是庆功宴请不要在城堡中举行了，就在外面吧，我希望与我的士兵们待在一起。”<br/>“但是……”<br/>“没什么但是的，我和我的士兵都需要休整，你们不需要对我太过感激，救援巴克德是受阿多尔公主所托，我一向秉承的都是公正的原则。”<br/>冯森停住了话头，然后慢悠悠地看着狄奥多里克伯爵说道，“所谓公正，就是一分钱一分货，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既然接受了公主的雇佣，就一定要做到。”<br/>“您是一个高尚的人，冯森阁下。”格尔苏因达有些感动地说道。<br/>她知道了女儿的一金币契约，在她看来，这就是出于公义的战斗，但这个善良的青年却不愿意承受他们的谢意。<br/>狄奥多里克的脸色却苍白起来，高尚个屁啊，哪有什么高尚，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br/>由于庆功宴要改换地点且人数变多，狄奥多里克不得不将宴席推迟到晚间，而靖难军也正好需要休整和补充补给。<br/>军帐中。<br/>将各个营帐都安排好，冯森用护心镜扇着风，进入了中军大帐，王司马手下的几个文士正在整理文字。<br/>“王司马，都统计出来了吗？”<br/>王司马点点头，抽出了一张白纸，对比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说道：“本战我军以一千二破五千，共用时一个半时辰。<br/>我军合计战死4人，轻伤121人，重伤7人，都已安排至辎重营，由康娘子看护医治。<br/>敌军合计战死577人，轻伤725人，重伤159人，逃跑1000人以上，受降俘虏1215人，其中青壮男子占九成以上。”<br/>“重伤俘虏不用医治了，给他们一个痛快，战死甲士尸体就近立碑，等会儿我亲自去招魂。”冯森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让真慧和尚去找那胡人伯爵要些药材和铁匠，受损的兵器和甲胄也要维护。<br/>至于那些尸体尽早焚烧掩埋，以防发生瘟疫。<br/>等会你去催催外面那几个，尽快把轮班表弄出来，夜晚放哨的士卒可以提前去城堡中饮酒作乐。<br/>对了，让那群王八蛋不要去强迫女俘虏，我已经让那个胡人伯爵去寻了一些没甚疾病的流莺农妇来，该付钱就付，不要白嫖……”<br/>就这样，冯森说，王司马记，陆陆续续讲了十几条，从饮食到兵器，从天气到人心，几乎是面面俱到。<br/>冯森有时候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保姆，士卒们仿佛幼儿园没毕业的孩子，再怎么面面俱到，他们也总能给自己来点新花样。<br/>可能就是这群人太有本事了吧，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个性一点，更何况是天生掌握着武力的武夫？<br/>冯森有时候真的能与那群北宋的士大夫感同身受，不受控制的武夫简直是火药桶，不仅炸伤别人，也会炸伤自己。<br/>武德太过于充沛也不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