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投降输一半（1/1）
“他是一个无礼之徒，但却是一个为了亲人和朋友而奋战的勇士。”冯森摇了摇头，“愚蠢但勇敢是小伙子，找到他的尸体，把脑袋缝上去，不要让他死的那么难看。”<br/>休厄德惊讶地抬起头：“感，感谢您的仁慈。”<br/>“所以，你知道你跪在我面前是为什么吗？”冯森从容下了马，近乎一米九的身高，将一米七出头的休厄德衬的如此矮小。<br/>休厄德咬紧了牙根：“向您献上我们的水与土。”<br/>冯森陷入了沉默。<br/>以冯森的见识来看，世界上共有两种征服，一种当然是彻头彻尾地征服，即杀掉所有的掌权者，换上自己人，这样权力的触手就能触及底层。<br/>这种征服方式当然好，但可惜的是，冯森办不到，原因也很简单，他没有那么多与他一条心的治政人才，他需要贵族和教士帮他管理基层和乡村。<br/>那么冯森能选择的唯有第二种征服，让被征服者加入自己的队列，维持住表面上的征服，暂且不管底层，以后再慢慢料理。<br/>这也是当前法兰克王国所采取的方式，不得不说，法兰克王国和殖民与西周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先征服一个区域，然后派驻人员修建据点，再慢慢将权力渗入基层。<br/>只不过，西周派出的殖民人员是武士与贵族，他们对待原始部族的态度基本就是征服，而法兰克这边派出的殖民人员大多是教士，他们对待当地部族的态度是同化。<br/>西周是绝佳的征服者，却不是个好的同化者，这一点从后世的基因检测中就能看出来，那些本地部族基本都杀光了，根本没有多少父系血脉流传下来。<br/>但在西欧，在德意志这块，很多原始部族的混血血脉都流传到了今天，就是因为他们对“蛮夷”都是同化与传教的态度，教士们自保有余，进取不足，加上人口基数太低，科技水平代差不大，才有了这种征服方式。<br/>冯森虽然带走了巴多维克的贵族，并让底层的奴隶和被奴役者填补权力真空，但他不准备一直如此，这些底层人才能不足，估计过不了多久，又会被那些聪明人架空或诱导。<br/>冯森无法保证他们的忠诚。<br/>况且，就算冯森杀光了上层贵族，那么他的名声基本就在贵族圈子里臭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将巴多维克的那些祭司和贵族杀死，而是一路带到了吕讷。<br/>所以，他只能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给予他们表面上的征服，以后再慢慢料理。<br/>“我不要你们的水与土，我要你们的人。”冯森拍了拍休厄德的肩膀，“我希望与你达成一些条约，很简单的条约……我们，还是找一处地方详谈吧。”<br/>………………<br/>回到家中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休厄德又重新走出了吕讷的大门，在吕讷大门的正对面，一座军营拔地而起，无数的妇孺和吕讷的居民站在篱笆外，惊慌而悲愤地向里张望着。<br/>在军营中，竖着一道篱笆墙，近四百个民兵和贵族武士被扒光了武器和衣服，仅仅在腰间裹着一层布，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篱笆墙外，十来个高壮的靖难军将士手持长枪和横刀，看管着他们。<br/>在休厄德行向军营的路上，伫立在路边的路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有妇孺们悲伤和期望的目光，有贵族们恐惧而鄙夷的目光，也有少年人唾弃和愤怒的目光。<br/>他们爱戴他，他们也憎恶他，休厄德仿佛老了十岁，今天一天的时间里，他失去了家乡，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众人的尊敬，失去了身为高尔的尊严。<br/>休厄德抬头看向暄美的青紫晚霞，晚风盘绕，空气清爽而魅丽。<br/>在两个包衣的带领下，休厄德进入了主营，主营中，正竖着一个铜质的大碗，只是这个碗略微有些深，而且，碗的正中为什么会有一个小烟囱？<br/>看到休厄德来了，冯森咧起了嘴：“吃了吗？”<br/>这一问，属实让休厄德没有想到：“呃，呃，还没有……”<br/>“没吃就坐下一起吃点吧，这都饭点了，我不习惯饿着肚子和人说事。”<br/>坐在火锅前，休厄德为难地看着大碗中沸腾的白色汤汁，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餐具，都是用手抓饭抓食物吃，顶多加一块木片舀着吃。<br/>冯森夹起一盘吊龙，也就是牛脊肉，放入了铜火锅中，涮了不到十秒，又迅速拿起，放入了一个小盘中，小盘内是洋葱、蒜泥和奶酪制成的酱汁儿。<br/>由于这个时代欧洲还没有芥末和芝麻，冯森只能拿奶酪代替麻酱了，虽然在现代可能会被打为异端，但这是中世纪，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来管冯森了。<br/>将酱汁涂满了烫熟了的牛吊龙上，冯森一个吸溜，整个肉卷便都流入了冯森的嘴中。<br/>看到休厄德呆呆地干看着，冯森笑着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在赛里斯，这曾经是贵族所使用的餐具，用了它，我们就不会让手变的油腻，也能让身体和衣物保持干净。”<br/>休厄德有些发蒙，他学着冯森的姿势，试图去夹盘中的牛肉，但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他一发狠，一手拿了一根筷子，硬是用这种方式将牛肉放入了火锅中。<br/>看着冯森轻松而优雅地将牛肉放到汤汁中，轻轻划动两下，再放入嘴中，整个过程，不管是手还是衣服，都不会沾染到肉汁和酱汁。<br/>再看看自家双手持筷，休厄德莫名地有些羞耻，和冯森相比，自己这个高尔反而更像是个乡巴佬。<br/>“其实我今年才十七岁，不该饮酒的，但是，既然没人管我，为什么不呢？”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冯森看出打断了休厄德的尴尬和羞耻，“来人啊，给吕讷酋长换一把小刀和木签，哦对了，再上几瓶啤酒。”<br/>就着蒜末和奶酪酱，休厄德和冯森整整吃下去四斤多牛肉，不过大部分都进了冯森的胃里，一开始休厄德还有些拘谨，但几杯啤酒下肚，他也有些飘飘然起来。<br/>“吃饱喝足。”冯森叫人撤走了桌子上的火锅，仅仅留下了几盘冷切羊肉、奶酪拌鹅莓等凉菜，“咱们该谈谈正事了。”<br/>原本有些晕乎乎的休厄德立刻清醒了，他咽了一口口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等待着冯森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