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晚去我家睡吧（2/2）

大黄鸭把烟和饮料塞到他手里，爽朗地笑着：“老师，您要不收可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陆路本来还想坚持付款，看着大黄鸭瞪大的双眼和扑扑往下掉的粉饼，急忙低下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黄鸭继续笑着：“这就对了嘛，你说你跟你老姐我还客气什么！”

舞场终于散场了。

等人都走完后，陆路回到现实中。看着微信里的21元钱余额，陆路苦笑起来。算了，管它呢，先把现在过去再说。想到这里，跑去买了四瓶啤酒和一个面包回到广场上，边喝边想：嗯，要不今晚就在这睡得了，至于找工作什么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反正自己也就是得过且过的废材，无所谓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喝到三瓶半的时候，过来了两个戴红袖章的联防队员：“请出示身份证。”

陆路今天出门就没带身份证，好在还记得号码，联网一查没问题。联防队长这才开口说：“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对了，没事早点回家。大晚上的别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到处乱晃荡。还有，广场上晚上不能睡觉的。”

这时已经走了的大黄鸭急匆匆又跑了过来，对联防队长说：“儿子，把钥匙给我。也是奇怪了，我记得明明带了钥匙的啊……”

联防队长把家里钥匙给老妈后，带队继续巡逻去了。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陆路站起身就走。

大黄鸭啪嗒啪嗒地追了上来关切地问：“陆老师，您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路的无名火“腾”地冒了出来：“不要跟着我好不好！还有，我不是什么老师！”

大黄鸭小声地说：“老师，看您这样子……有什么事您可以说说嘛，有些事说出来就比较轻松了啊，您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我还指望着明天您来带我跳舞呢……”

陆路终于爆发了：“你到底有完没完！不要跟着我！还有，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老师！不但不是，我连工作都没有，我就是个废物！”

说到这里陆路越来越激动，接下来的话完全变成了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的自我宣泄：“我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垃圾！”说完蹲了下去大哭起来。

大黄鸭也爆发了：“年年轻轻的这样子像个什么话！能有多大个屁事呢！”

听到这话陆路止住哭，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大黄鸭愤怒地说：“多大点屁事？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

大黄鸭一改一直的笑脸严肃地说：“你有没有我遇到的事大？我得癌症两年多了，都不知道哪天就挂掉。”

陆路一下子楞在那里：“……那啥，您真的……？”

大黄鸭摇摇头：“我这把年纪的人，还拿自己这个来开玩笑啊？”

陆路一时无话可说，半天后才吐出“对不起”。

大黄鸭回复了乐观的表情：“几年前我老伴走了，没多久我也检查出得了癌症。可是，你看我现在活得还不是好好的？”

陆路突然之间觉得大黄鸭说的好对，是啊，和她比起来，自己这事好像真没那么重要。

大黄鸭自嘲地一笑：“我每天都去跳广场舞，我和你说啊，你别看我这样子像个老鸭母，她们几个老婆子还都羡慕我跳得好呢。”

陆路看着满面红光的大黄鸭，莫名地感觉那扑扑下掉的粉饼好像也没那么恶心了。

大黄鸭继续笑着说：“这才对嘛。对了，那你现在准备去哪？”

陆路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

大黄鸭想了想说：“要不，今晚你就睡我家吧？”

陆路惊恐地看着大黄鸭脸上的扑扑往下掉的粉饼，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