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1/2)
柴房里透着一股陈旧的霉味,空气浑浊,潮湿闷热。
顾时宁被一盆凉水泼醒了,醒来时便看见抱臂睨着她的苏昭昭。
不是很意外。
偌大的皇宫守备森严,像今晚这样在皇宫里长驱直入,躲过遍布的影卫,袭击她的人,必定是顾长於极为信任的人。
后背硌在硬邦邦的木柴堆上,脖子被打晕的痛感残存,双手双脚皆被粗麻绳绑缚,顾时宁默默环顾四周。
她记得这个柴房,苏昭昭过去最喜欢把她看不顺眼的贵女骗到这里来欺负,这一点阿招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还好,没有她预期的那么糟糕。
毕竟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有刑部地牢还差了。
她倒没什么慌张害怕的,只是有些埋怨起顾长於,还不如带她去燕北。
一阵剧痛袭来。
苏昭昭一脚踩在她的胸口柔软处,一字一句,咬着牙地问:“顾时宁,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顾时宁眉心皱成一团,有些厌烦。
搞得她想回来似的。
她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仰着头看她,“那你就要去问问顾长於了,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顾时宁心口被她脚踩,又闷又痛。
许多年没见,苏昭昭变得更加明丽动人,眉目如画,五官如雕细琢,真是人间尤物,换作她是男儿,也要拜倒在苏昭昭的裙下俯首称臣。
也难怪顾长於会为了她空着整座后宫,若能得到这样冶艳明媚的女子,又怎么会看得上别人呢。
顾时宁想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突然觉得很可笑,心里生出深深的鄙夷。
既鄙夷顾长於,明明有了苏昭昭,却还要和她纠缠不清。
也鄙夷她自己,不知不觉,沉溺进他的温言细语,差点忘了,他还有个待嫁的妻。
苏昭昭听顾时宁这么说,却误会成是在讽刺她。
讽刺她不敢去找顾长於,只能在这里无谓的叫嚣。
苏昭昭被戳到了痛楚,面色一沉,下脚踩的更用力,“千机毒没毒死你,算你运气好,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那么便宜就死了。”
顾时宁痛的呼吸一窒,咬着牙不肯屈服,“你在镇国公府杀我,就不怕苏邈撞见吗?”
闻言,苏昭昭怒极反笑,“难不成你还指望苏邈来救你?他早就已经不住在镇国公府了。”
自从镇国公选择拥趸新帝,权势比之从前更甚,苏邈虽嘴上不说什么,只是自己默默搬了出去,以此来表明他的立场。
明明她比原来的苏昭昭更听话乖巧,镇国公府里谁不欢喜她,偏偏只有苏邈,对她越来越冷淡。
明明顾时宁才是那个作恶的人,怎么她装乖装巧,不管是顾长於也好,苏邈也好,就都对她不一样了呢。
凭什么?她不服。
她重生以后,做过一个梦,梦里她成了顾长於的妻子,他虽然不是皇帝,却依旧是权势煊赫的丞相。
而顾时宁,早早的被他折磨,死在了相府的地牢。
梦醒来时,她抱着被子哭了很久。
多好的梦啊,好像梦里才是顺理成章应该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梦里发生的事情越美好,苏昭昭就越是恨顾时宁,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苏昭昭弯下腰,倾身凑近她,促狭地问:“都城里都在传,顾家的小姐没嫁给前朝太子时,就和他在长乐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后来又被邑国的皇帝掳去,两人不明不白——”
她截住话没有继续说,都城传的最多的,却是新帝和他旧时名义上的亲妹妹之间的暧昧不清。
想到这里,苏昭昭掐着顾时宁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粗暴地扯乱了她的衣襟,裸露出白皙的肌肤,锁骨上的鞭痕醒目。
锋利的指甲按在那一条瘢痕上,刻出月牙形的红印,“我很好奇,这样疤痕遍布的身子,究竟是哪里值得他们着迷呢?”
顾时宁在心里翻了白眼,脸上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听苏昭昭说这一句比一句刺耳的话。
身后的动作没有停歇,她用袖中藏着的小刀片,一点点的割断麻绳。
苏昭昭盯着她的脸,滴滴答答的水渍顺着她的发际流下,却不显狼狈之态,亦不曾被她言语激怒,露出羞愤的神色,眼神始终平淡从容,像是可怜她。
顾时宁的眸子澄澈干净,像是一面镜子,照出她心里的不甘和嫉妒。
苏昭昭突然的恼羞成怒,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人。
柴房推门进来两名侍卫,一胖一瘦。
瘦的又矮又小,缩着脖子佝偻着背,贼眉鼠眼,一副极为猥琐的模样,下巴上一颗黑痣醒目。
他的目光在顾时宁的身上流连,停在她雪白的肩膀上,喉结处滚了滚。
顾时宁将他的目光看在眼里,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和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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