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从长城上下来回到山寨里,看见七八个小亚的同学坐在一片丝瓜架下面,围成一圈打扑克。<a href="<a href="http://lawen.com"" target="_blank">http://lawen.com"</a> target="_blank">lawen.com</a>明媚的阳光,架上爬满嫩绿的藤叶,几条未长熟的小丝瓜悬挂在头顶上,随着山风微微摆动,一副悠闲惬意的景致。
张鹤看见这一双筷子手拉手回来,喊小亚:“你们上哪玩去了?”
小亚笑眯眯说:“去长城上看日出了。”
张鹤甩了一对k,抬头冲她男朋友说:“瞧瞧人家,你怎么不会给我玩点浪漫。”
大车说:“我要半夜叫您起床,你还不把我活劈了。”
“我夜里想叫你陪我去厕所,在你耳边敲锣你都醒不了。”小亚说。
张鹤没心没肺地说:“姑最大的优点就是吃得香,睡得着,青春痘不长我脸上,烦心事都是别人的。”她问那两人:“玩么?下局加你们?”
小亚打个呵欠,“我都快困死了,脑袋不好使。”
“别吹牛了,你清醒时候脑子也不好使。”
“去屋里睡会觉吧。”张昭说。
小亚想起那通铺就觉得咯应,摇头,“外面多舒服,你跟他们玩吧,我看着。”
大车说山寨管理处有租躺椅的,张昭去搬了一把回来,放在丝瓜架下面,小蒲扇似的丝瓜叶刚好挡住刺眼的阳光。小亚猫一样躺在上面,舒服得心满意足,张昭坐在躺椅的一侧,加入了敲三家儿的战局。
敲三家儿是扑克的一种玩法,分成两拨,出牌跟争上游一样,区别在于争上游是单打独斗,而敲三家除了自己快跑外,还要照顾队友。游戏是计分制的,第一个跑的大供得五分,二供三分,争不到这两个还可以争倒数第二名,称为三鲜,得两分,其余名次就没分了,最后一名叫四喜,负责洗牌。
张昭这人跟谁都自来熟,和小亚的同学也能玩成一片,边打牌边聊天,大伙平时很少接触到军校生,就问他每天在学校都做什么。“上课训练,打扫卫生,叠被子,开会,评比。”张昭说着,手里甩下牌,“三个k,有人要么?”他手里就剩一张小牌了,指着这三张k闯出去,别人都要不起,他就做大供跑了。看对方的几个人都摇头,他刚要扔最后一张,对面一个男生抽出牌,“仨尖儿。”
张昭看他一眼,“咱一拨的,你堵我干什么呀?我还一张就走了。”
对面男生说:“我也能走,干嘛不出啊。”
张昭点着头,“你走你走。”心说就怕碰上这样的队友,跟出野外训练一样,赶上组里有个特轴的,除了倒忙什么也帮不上,成绩准好不了。那男生最后也没抢上大供,让对方的先跑了,张昭手里剩那张,谁出的他都管不起,一直拖到最后人家都出完了,他落了个四喜,洗牌的干活。
张鹤坐在他旁边,转过头小声跟他说:“那孩子叫刘京,对你们家这位一直贼心不死。”
他扫了对面一眼,也小声说:“面相够老的,是你们一届的吗?”
张鹤笑,“可别这么说,人家觉得自己可成熟可有水平了。”
他没把对方当回事,一会就忘了。几局过后,刚才的场面又重演了,只不过双方角色调换,其实真不是故意报复,张昭手里就剩两张二了,压了刘京的一对a。刘京朝他嚷嚷:“会不会玩啊!你堵我干嘛呀!”
张昭看他手里剩一张,说:“不合适了,要不我再拿回来?”
“死牌落地!”张鹤把那两张二扔进牌堆儿中央。
刘京说:“军校没教你跟战友团结协作啊!”这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堵别人可以,别人堵他不行。刘京打牌小家子气,怕人看见他有几张,从头到尾把手里牌捂得特严实。张昭笑笑说:“我不知道你剩几张,军校教我们对战友得坦诚相见,对敌人才藏着掖着呢。”刘京白了他一眼。
旁边的人好奇问:“你们平时都上什么课呀?”
他说:“这不能多说,我们有保密条例,反正你们学那高数英语什么的,我们也上。”
刘京哼一声,“是不能说,还是没什么可说的,军校,二半傻子都能上。”
张昭扫他一眼,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军校生在别人印象里似乎就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也不打算解释。张鹤在旁边打抱不平,冲刘京说:“你,学会计的到现在都算不清帐。”
“有你什么事呀!”刘京嚷嚷。
大车看有人凶他媳妇,吼了一句:“废什么话,玩不玩,不玩滚蛋!”大车是他们系的学长,刘京于是不吭声了。
张昭看气氛不太融洽,也算是因为自己引起的,打圆场说:“我文化水平是不高,连错别字都算上也没认够三五千,有句话‘军校的说学习,全世界都笑了’,我们就是学带兵打仗的,听见响不腿软就行,整人清华北大那水平就浪费了。”
旁边有个女生说:“这话我听过,什么浙大的说美女,北外笑了;北外的说帅哥,军校笑了;军校的说学习,全世界都笑了。”于是全世界都笑了一下,众位又讨论起北外的美女和军校的帅哥来。
张昭觉得t恤的后摆被人揪住,他回头,看小亚歪着头看他,他背过一只手拉拉她的手,看她笑起来,比着口型对他说:“文盲。”
中午在山寨里吃了农家饭,下午另一拨去爬山的人回来了,大家收拾东西奔火车站,踏上了返程的列车。回去的路上不像来的时候那找到牟宇说的那个招待所不难,可是停车费老劲了,在一条小马路上,临街,车流量大,街趴找不到位子,内部又没有停车场,最后张昭把车停到不远的人民医院里,走回来。他绕着招待所的楼转了一圈,四层小楼,看起来挺旧,背靠着某单位的院子,估计就是那个单位的产业。
走进楼里,大厅的装潢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格,墙上一大幅祖国壮丽山河,一圈褐色的皮沙发,旁边立着两株万年青,土黄色木制的前台,后面那姑娘抬头扫了一眼来人,也不招呼,接着打她的电话。
张昭掏出手机要打给牟宇,看他从楼梯上下来了,身边还有两个中年人,一高一矮。他朝他们走过去,牟宇跟人介绍说这是我合伙人。张昭还穿着去司马台的那身打扮,白色t恤浅色工装裤,裤腿上一边一个大口袋那种,右腿的口袋里塞着一瓶矿泉水。那两人对眼前的小年轻有些不以为然,直到牟宇说他们是邻居,这二位大概知道牟宇的来历,于是恍然地点点头。高个的是后面那单位综合管理办的田主任,负责这个招待所,矮的是现在的招待所所长,姓王。
牟宇对张昭说:“我大哥当兵的时候,王所长当年是他的老连长,后来转业到这了。”握手寒暄了几句,王所长问张昭:“小兄弟也当过兵吧?”张昭点头,没提还在念军校的事。王所长说,“看走路就是披过军装的人。”
田主任说:“瞧着岁数挺轻的,都开始做生意了。”
牟宇笑着说:“买卖是我们两家合伙的,他帮我出出主意,具体运营的事是我负责。现在二干那个招待所我们已经有一套成熟的管理班子,上次在我那你们也看到了,如果这边能接下来,我们考虑还沿用那个模式,当然两边情况不太一样,会做一些变动。”
田主任说:“回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答复。”
牟宇跟人握手,“这事麻烦田主任了,明天晚上官府菜几位得赏光。”对方答应着就走了。
王所长说:“我再带你们转转吧。”
“太客气了,您忙吧,我们自己看就行了。”牟宇说。
王所长说话直来直去,“那行,我在旁边你们也不好商量,有事就去办公室找我。”他走了两步,转身又对牟宇说:“还有个事,你们要是接下这地方,我是马上要退了,这里面还有六个正式员工,都岁数不小了,在这干了二三十年,出去恐怕也找不到别的工作,你们……”
牟宇说:“熟悉这情况的人,我们尽可能留用,您放心吧。”王所长点点头,转身走了。
张昭看着牟宇,“二干那边的旧人你可是一个都没留。”
“这也不留。”牟宇说:“干了二三十年的都是老油条,随便给我玩点花样,我看不住他们。”
他们往楼上走,牟宇问:“你媳妇呢?”
“外面沙发上,估计又睡着了,昨晚上没睡觉。”
“没睡觉干嘛来的?”牟宇不怀好意地笑。
“玩纯情来的,长城上看日出。”
“闲着整些小资小调,像是你爱干的事。”
牟宇给他指着二层左边,“那边是餐厅和卡拉ok,还有一小卖部。右边是会议室,两大一小。三层四层是客房,不到一百五十个床位。他们这楼像是筒子楼改的,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这点挺讨厌的,要想整成二干那档次,还得给每个屋装厕所,就得改管道。要不弄吧,连初级宾馆都算不上。”
上楼找了间空房打开,一间屋子大概十五平米,里面两张单人床,有电视,一个茶几两把椅子,就没地方放别的了。
“这一床位多少钱?”张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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