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 无忧（2/2）
风临笑嘻嘻地走上前，行礼说：“女儿恭问圣安。”
“朕安。”
风临对陛下的冷淡貌似并不在意，仍笑道：“圣躬安泰，则天下安泰。风临几日没见陛下挂心得很，见陛下面色红润、声若洪钟，风临的心便放到肚子里了。”
武皇终于露出点笑意，道：“你这小混球，一惯的油嘴滑舌。”她抬起头倚在靠背上，对风临一招手说：“还不滚过来？”
她笑嘻嘻叫着“母皇”跑了过去，坐在她的怀里。
风临拉着她的衣袖，一副狗腿子模样说：“母皇怎么说我油嘴滑舌呢？这可都是我的真心话！母皇生的这么好看，我一天不见都吃不下饭。”
武皇笑着掐了掐风临的鼻子说：“小滑头，惯会说这些话哄朕！说吧，又想要些什么？朕无有不准的。”
风临撒娇说：“那我想在母皇这玩一会儿。”
她闻言笑道：“自然可以。”
风临笑着转头对白苏说：“白苏，你回去告诉父亲一声，就说我来找母皇了，晚些回去。”
武皇闻言眼神微疑，说：“怎得，你父君不知你来？”风临一脸天真地答：“我下了课就跑出来，还没告诉父君呢？说了他准不许我来烦你。”
武皇笑道：“朕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可玩的，你瞧着什么好就拿什么吧。”
风临摇摇头说：“我就是想母皇了，您给我纸笔，我画会儿画就行。”武皇点点头，唤人取了画具来。一大一小坐在桌前聚精会神。
不知过了多久，武皇见另一边的女儿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奇地转头，却发现这丫头正吐着舌头专心画着什么。武皇起身到她身后一瞧，纸上歪七八扭，花了几朵荷花。她问：“临儿画的是荷花？”
风临点点头，抬手擦去脸上的墨水。武皇问：“你为什么画荷花？”风临认真说：“进来无事，总见父亲画荷花，我也学着画画。冬日单调，母皇定也不喜，我想着不如画一幅送给母皇，也好解闷。可惜我手上笨拙，总没父亲画的好。”
武皇垂眸良久，柔声道：“罢了。已是晌午了，走吧，去你父君那用膳吧。”
风临点点头跳下椅子，很自然地牵着武皇的手往外走。武皇也没有推辞，两人一路无言，就这么牵着手走到栖梧宫。
皇夫似是没有想到武皇会来，眼中有一瞬的惊讶，他微笑着上前道：“恭迎陛下。”吾皇点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风临似没察觉气氛微妙般，随意道：“父亲，我饿了。”
皇夫连忙说：“父亲已经准备好午膳了，现在就传菜。陛下……陛下也一起用餐吧。”
武皇没有说话，点点头。她坐在椅上，定睛凝望丈夫，轻声说：“几日不见，你清瘦不少。”
他一愣，笑了一下，说：“冬日寒凉，脾胃不和也是有的。”
武皇没有接话，菜上齐，也迟迟不动筷。
风临望着母亲的脸，她还是那副表情，但神色间竟有几分愧疚之感，风临握紧了筷子，不知母皇心中想什么。
良久，武皇握住皇夫的布菜手，沉声道：“皇夫，朕有孕了。”
风临惊讶地抬起头，皇夫也愣在原地，但他很快回过了神，立刻跪在地上道：“恭贺陛下，再得龙胎。”
武皇注视着地上的皇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皇夫接着说：“请问陛下，是否对龙裔生父行封赏？”
她道：“不必了，地上凉，起来吧皇夫。”
皇夫起身，仍轻轻说：“陛下，到底是生父，不如由侍郎晋为廷士如何？”
武皇轻笑一声，说：“你果然知道是谁。”
皇夫低头道：“管理后宫，本就是臣的职责。况且陛下这几日，只宿在卫侍郎宫里。”
武皇似是自嘲般笑一下，起身说：“也不必升为廷士，晋为侍君就好。”说罢，拂袖而去，独留满宫寂静。
风临轻轻看向父君，他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笑得如此难看。
她走到父君面前，边拉边说：“父亲，起来吧。”
父君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悲凉的眼神望向风临，说：“临儿，我乏了。就不吃了。”
风临没有阻拦，目送父亲回寝殿休息。自己坐在饭桌前，默默吃着饭。冷不丁的突然问一句：“寒江，你觉得这次母皇会把孩子交给谁抚养？”
寒江一愣，四下瞧了瞧，也没旁的人近前伺候，便低声说：“奴婢不知，但不会是卫侍郎了。”
风临不置可否，又夹起一块肉放入碗中。
武朝后宫位份从小到大为：郎倌，小臣，侍郎，侍君，廷士，御士，嘉士，修容，昭仪，君，公，皇夫。
因男侍众多，所以历朝历代除了与皇夫所育的头胎，剩下女皇所生的孩子，都是经女皇决定抚养人选的。即便身为孩子生父，也不一定能抚养自己的孩子，能抚养便是皇帝天大的恩宠了。
而像风继风临两个都是皇夫亲生，又都交与皇夫抚养的情况，可以说是盛宠了。
卫侍郎位份不高，武皇又无晋升之意，看来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不会交给他抚养了。
风临想起父亲当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同情起那位卫侍郎，他也将是可怜人。
寒江站在风临身后观察，心知她心情低落，开口说：“小殿下，嗯……对了，算着泰王殿下再有两日便回来了，您不好奇她这次给您带什么吗？”
“对啊，长姐要回来了。”被寒江一说，风临的双眼也亮起来，“不知长姐这次会不会带琼花露，配上水晶脍那叫一绝。上次她带回来的炙鸭脯也好吃得紧，出宫前我念叨了好几次，也不知长姐忘了没。”
寒江打趣道：“殿下还说呢，上次不知是谁贪杯，喝多了琼华露，昏睡了一天，累得大殿下被圣上训斥，大殿下怕是不敢再带了。”
风临小脸一红，噘嘴说：“要你说。惯会取笑我！”
正说着，门外的白苏快步走进来，满面笑容道：“禀小殿下，泰王殿下回来了!”
“长姐？！”风临拍桌而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大姐，你回来的太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