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直言（2/2）

站在他身后的厉锋愣了一下，不由绷紧了身体，悄悄看向他冷淡的，看不出情绪的俊美脸庞。

陛下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了？

他的脸色这么冷淡，一定对此感到十分不悦，自己会不会被赶走，再也不能陪在这个青年身边？

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患得患失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徘徊，厉锋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攥紧了拳，声音干涩的开口：

“是。”

自己终究，不可能对这个人，说出一句谎话。

他不敢再看身旁青年的表情，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格外低哑：

“属下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因此并不奢求陛下垂眸一顾。”

“厉锋惟愿这一生都陪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请陛下，不要赶走厉锋……”

十七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人便已经跪在身前，满是愧疚的说了一堆，他不由得无奈起来，又觉得有些心疼，有些好笑。

这个人，到底是把自己放的多低？

他按住男人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安怀，抬起头来，看着朕。”

厉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愿意违背这个人的任何要求，缓缓抬头，露出了湿润微红的眼眶。

十七不禁怔然，忍不住抬手抚上男人微垂的眼角，在这如同委屈的幼犬的眼神中，软下了声音：

“想到要离开我，会有这么难过吗？”

他柔声叹息，在那双颤动的瞳孔中，看见自己格外温柔的神情：“安怀，如果我不再是皇帝了，你愿意放弃一切来陪着我吗？”

眼角边的温度真切而温柔，厉锋仿佛身处一场幻梦，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青年，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在帐篷中睡着了？

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样梦寐以求的场景，听到这种求之不得的回应？

望着对方不敢置信的表情，十七不由笑了一声，故作黯然的道：“不愿意吗？”

“那朕只好去问问别人……”

“属下愿意！”

厉锋连忙握紧脸侧试图抽离的手，语气急促，生怕晚了一步，便错过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属下愿意为了陛下放弃一切，无论什么，在厉锋的眼中，都没有陛下重要！”

“别着急。”十七淡然一笑，轻声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如果我不再是你心中的天下明主，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富贵闲人，不再插手天下局势。”

“倘若有一天，天下再次纷乱起来，你是否能够放弃一直以来的理想，对此视若无睹？”

他语气淡淡，却在不经意间带了几分警告：“你应该十分了解我，要知道，若是日后你不曾做到今日的承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等着你。”

“所以，给我一个永远不会反悔的回答。”

厉锋却不曾有半点犹豫，他依靠着脸侧的手掌，斩钉截铁的道：“我想要永远陪着陛下，无论你是皇帝时柒，还是普通人楚十七。”

他微垂的眼弯起，盈盈若春水动人，笑容清澈而明朗：“陛下从来都不明白，自五年前起，你便是属下的理想。”

望你笑颜逐开，望你平安喜乐，望你无论是谁，无论在哪儿，无论，我是否还在你身边……

只要你一切都好，那就是我最期盼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