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固定的工作与休息的时间,全身心待命,荼蘼时光(2/2)
就这么一群人拿着青年电影制片厂给的那么一笔不大不小的钱,在年轻导演的家乡小镇折腾出了那么一部名为《最后的夏夜》的文艺电影。
时隔多年,薛明早已忘记这部注定湮灭在意识流影片垃圾堆里小成本电影,而那个当初英姿勃发双眼放光的年轻导演也早已不知去向,偶有传言说是拍第二部还是第三部文艺电影的时候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解决掉了。
薛明现在对他的名字和面容的记忆都模糊了,但他还记得那在贵州小镇度过的难熬的六个月,抽不完的烟,一根接一根,成宿成宿的酒,宿醉然后又清醒,真正用于电影拍摄的时间少之又少,剧本台词改来改去,那年轻的导演随身带着酒,在片场随心所欲天马行空。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薛明好像明白一个道理,文艺电影是不能碰的,不光费时费力而且吃力不讨好,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甚至没有固定的工作与休息的时间,全身心待命,荼蘼时光。而且拍出来让人感觉云山雾罩,有可能懂的人会觉得每个人都在磨练演技,其实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磨练的呢,你在每个午夜的烧烤摊旁支上摄影机,那些深夜买醉的人表演比他们这些所谓生活化演技的呈现灵动世俗一百倍不止。
所以薛明老早就淡然了,他早早的靠拢了主流的电影工业,哪怕是再丑陋的故事,只要是奔着观众奔着票房奔着娱乐去的,他都敞开胸怀欣然接纳。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他看透艺术与电影工业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就是他要挣钱。父母年事已高,家庭生活拮据,北京人也不是个个都有本钱挥金如土的,自己也要为余生的各种变故做好尽可能多的准备。
他老早就关注到了池小唐,因为热爱足球的关系他即使在毕业多年之后还时常在学校的那块塑胶草坪上踢球。这块球场很多年前就走了,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校友捐的,据说是当今中国顶级民营的影业集团的副总还是什么别的反正是位高权重年少多金的那种,不在学校院里,而是在一旁的陶然亭公园。
这公园球场在西门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因为热闹与繁华都北门所以人迹罕至。但池小唐从本质上就是那么一个略带孤僻气质的人,他有的时候自己去,最多尹仲来聊天吃饭之后两人一起去那里消磨有限的时光。
就在一个冬季夜雪初霁的深夜,开着大奔的薛明从北影厂摄影棚收工回家,看到了在灯光球场还在练球的池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