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难舍分离(1/2)
“姑娘,小的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而今,我和家宝早已是孤魂野鬼 ,秀英一人独活,千般万般难,让我做您的小鬼,灰飞烟灭都行。”
温桑晚道:“你可要想清楚,她这般只是不清明,若我强行干预,她清醒之时便要承受百倍千倍的思疾之苦,丧夫丧子之痛如千刀万剐,刀刀剜在心上。”
阿紫顺着小姐的视线落到地面,地面空无一物,心中大为震惊,此前想过小姐能见不得了之物,没想到是亡魂,不论小姐变得如何,她的使命便是保护小姐,誓死效忠小姐,敛下心思,定定站在一侧。
何栓子闻声,跪在地上愣神不知所措,双手捂着面,痛苦不已。“不是这样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是我害了秀英,都是我害了秀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劝,若我不去温府,就不会害了家宝,害了秀英。”
何家宝不懂,泪眼汪汪盯着姐姐,他知道阿娘生病了,“姐姐,救救阿娘。”
这时。
秀英突然冲到院中,“是栓子吗?”踉跄往前走,拉开篱笆门,“家宝回来了吗?”
何家宝猛地从地上飘起来,冲向秀英:“阿娘,呜呜……”绕着秀英,不停喊着:“阿娘,我是家宝,家宝在这儿。”
秀英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夜色,愣愣站了半天,低着头喃喃自语:“栓子也是,这么晚了还带家宝出去,也不知道回来。”
转头缓慢往回走,突然抬头看向坐在屋檐下的温桑晚,满眼疑惑:“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在我家里?”
温桑晚柔声道:“夫人,我途经此处,夜深无法赶路,借宿一宿。”
秀英讷讷点头:“哦,这样啊!那你休息,我先去做晚食了,栓子一会儿回来,该饿着了。”
温桑晚点头。
何父泣不成声,飘起来站在秀英身边,做着搀扶动作,即便身体穿过秀英身体,仍是想要搀扶自己的娘子:“秀英,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秀英,你不要这样。”
“阿娘……”何家宝难过地飘在一侧。
屋内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秀英将瓶瓶罐罐摆在地上,起身又踢翻了陶瓷罐,“我得把衣衫洗了,今儿个天晴,得把被子拆了洗洗,不然家宝睡得不踏实,这眼见到冬日了,栓子的棉袄得做两套,家宝也得做两套。”
温桑晚坐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声音,心情越发不是滋味儿,想到罪魁祸首,温浅浅那个恶毒的绿茶女,手不由自主捏紧,偏偏她还不能动手杀之而后快,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不知过了多久。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温桑晚察觉不对,起身走进屋内,一地狼藉之中,秀英握着破碎的陶瓷片,汩汩鲜血从手中喷出。
父子俩着急地呼喊,却又得避开秀英手上的鲜血。
“阿紫。”
阿紫走上前,一掌劈在秀英后脖颈,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撕开床单,利索包扎。
温桑晚道:“你们到屋外去,不得触碰这些血气,否则怨念加重,反噬在身不易轮回。”
何栓子双目血红,深深凝视着秀英,最终拽着何家宝蹲到门外。
温桑晚四下扫过,看着碎裂一地的陶瓷罐子,往前走两步。
院外远处一声凄厉地喊叫声,划破宁静的小村庄。
“杀人了——”
“救命——杀人了——”
一阵犬吠此起彼伏。
“啊——”
阿紫起身,快步来到小姐身边。
温桑晚循声走出屋中,看向村里方向。
犬吠得更厉害了,院外拴着的马不安地呼哧呼哧,马蹄胡乱踢踏。
这时,几名村民提着灯笼匆匆从院门前跑过去。
有人急喊:“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这声音,怎么像王麻子。”
“先去看看,莫不是有贼来我们村里头作恶了?”
“快走快走,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温桑晚皱起眉头,回头看向屋里,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想了想,对阿紫道:“你留下,本小姐去看看情况。”
阿紫不认可:“小姐,不可,让阿紫去。”
温桑晚想了想,阿紫有武功在身,应付一般小贼绰绰有余,嗯一声答应让阿紫去看看情况。
阿紫得到应允,快步往院子外走去。
温桑晚坐在长凳上,望着漆黑夜色愣愣发着呆。
何栓子蹲在一边,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姑娘,您手眼通天,可有法子让我娘子忘记我们。”
温桑晚抽回思绪,看向一侧的何栓子,并没有回应。
何栓子道:“这辈子我负了秀英,我和家宝已经是枉死孤魂,秀英往后日子还长,我不能让秀英这样浑浑噩噩过着。”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变得血红,血泪顺着眼角滑落。
何家宝缩在何栓子怀里,放声大哭:“阿爹,是家宝不好,呜呜……”
何栓子温柔地摸着何家宝,轻声安抚:“家宝不哭,乖……”
“家宝不乱跑,就不会撞到花园里那个姐姐,是家宝害了阿爹,呜呜……”
“家宝乖,不哭,不哭,错不在家宝这儿,是阿爹不听你阿娘的话,偷摸带你进城,若是阿爹听劝,家宝哪里会受苦,千错万错都是阿爹的错。”
温桑晚出言打断:“你可想好了?”
何栓子愣住,看着温桑晚不知所措,姑娘这话,便是有法子可以让娘子清明免去痛苦,沉默半晌,最终痛苦地点头,做了最后的决定:“我不能看着秀英因为我和家宝,变成这般样子。姑娘,您有法子,让我见见秀英吗?哪怕一日,让我与她好好道个别,不不不,一个时辰就好。”
何家宝双眼渴望地看着温桑晚:“姐姐,家宝也要见阿娘。”
“你们早已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强意相见,违背天道法则,必定天地不容遭天谴之。”
何栓子咬牙没有半分犹豫,“我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温桑晚道:“本小姐能力有限,一日,允你一日,与娘子道别,此日过后,她便不记往昔,你们再无任何缘分牵绊,桥归桥,路归路,而你则要在忘川河受百年炼狱之苦。”
何栓子看了看何家宝,道:“家宝,你去看看阿紫姐姐,好不好?”
何家宝不明白,姐姐不是说有法子可以见阿娘吗?阿爹怎么让他去找阿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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