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急人的电话及风城狂风（1/2）

年轻军官面对妇科胡主任对郑华的病情交待好像听懂了一些，但仍老大不明白的问道：“郑华她为什么这样厉害的呕吐？怎么就到了喊她都没了反应的程度？”

这时，两位医生才忽然想到没有问明白面前的同志是患者的什么人，就连患者病情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严重呕吐”都不清楚。经了解一番后才知道这人并不是患者丈夫，是多年不见，偶然来访的老同学。

胡主任这才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再重复看了患者近五天的三测单上的一般情况变化记录及病历后贴好的检验数据。婉转讲道：“她目前的危险症状都因为她现在怀孕了，身体里主要有一种激素叫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每两天几乎成倍增长，而她，增长得更为迅速，出现了少见的‘妊娠剧吐’，是早期妊娠反应中最为少见又最为严重的一种病症。再这样继续吐下去，就会造成电解质严重紊乱，更有甚者，体内出现大量的酸性物质堆积，导致代谢性酸中毒，危及生命。现在只有等待生命体征稍稍平稳后，终止妊娠才能立即去除呕吐病因。如果经处理后酸中毒的情况得不到缓解，能否承受手术就成了很大的问题，这就对呕吐症状的缓解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再拖延下去，患者也可能很快出现休克症状，给下一步的处理又造成更大难度。所以才向“家属”严格交代病情，一方面是知情告知书，一方面是签订手术同意书，两方面的签字完成后才能终止妊娠，还包括后续出现的各种风险因素等等的交代都需向你一一说明。

胡主任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再看年轻军人，仍有一脸的困惑不解。

胡主任又接着说：“拿明白话说，就是老百姓说的“害娃娃病”中最为少见的，最为严重的虚脱疾病。现在已涉及到两条生命，郑华身旁就只有你在，又还不知她丈夫是什么人，是偶然找她碰上这样情形。但你既然能在这对她生命充满危险的时刻找到她，也只能靠你尽快想办法联系家属，及时到医院科室来。不然，在这危急时刻，还真没有别的更快更好的办法，不然只能让你代表家属，在知情告知书上及手术同意书这两份医疗文书上签字。”

胡主任讲了这一通病情现状后，等待他做出反应，但见他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她俩，眼睛里仍然装满着困惑又一时不知道发问的路径。

胡主任继续说：几天都没见她家属过来，也就只有你一人来配合科室解决这人命关天的燃眉之急！”

年轻军官听后更急了，接着就说：“我现在连郑华的丈夫是什么人、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次几天都没来过，这些都不知道；又到了郑华连神智都不清，怎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作主？”

他又想了想，接着突然发问：“她那天入院时是怎么到这儿的？是不是有人陪着？是她什么人？他们的联系方式？你们病历在入院时记录这些了吗？有了这些，我才可以尽快去找，但只能靠你们提供信息给我，我再没有别的途径能找到这些相关信息。茫然失措的在两个医疗文书签字我做不到的也不能做的。”他一口气说完。

年轻女医生很快接话题说：“这一患者是我接收的，入院时一般情况还可以，她当时是自己走着过来的，所以没有多问。对早孕反应的患者以往都以‘留院观察’处理，所以写简单的‘病程记录’，多数输液几天就顺利出院了，哪想到她才输液五天，病情就加重得这么快，今天突然就到了休克边缘，话都不能说了，身边连个家属和熟悉她的朋友都没有。现在危急到这个程度，突然又来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傻……”话音转轻后才吞吞吐吐的说：“来了个傻——傻——傻兵”。

胡主任朝年轻医生用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把脸一绷，说道：“郑华的病情有特殊性，但这次的教训仍提在了当前重要的环节上，今天暂时搁一边，先把该患者的病情处理好后再去理论”。

胡主任转身对年轻军人说：“年轻人，快去想办法吧，你今天能顺利找到病人，相信你总会找到解决问题办法的，抓紧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也会在医疗和护理方面加强相关治疗和护理，尽快做好手术准备！”。

当他转身刚要走出医生办公室是时胡主任又叫住了他，对他说：“在你还未返回医院前，如病人出现更严重的呕吐，危急生命，刻不容缓需终止妊娠时，为了顾及大人的生命，我们有责任再作病情评估后立即行急诊手术，这是特殊情况下的‘医疗应急’。为了表示我们事先想到了并因此提前做好了术前准备，包括紧急病情交代。需要你现在给我们在我们已记录在案的病程记录上签字及证明已了解郑华目前病情的字样及此刻时间”。

研品东此时更感到了病情的危急程度，面对似乎不得不签字时，只说了声：等一等！他随即带着十分紧张的心情跑回病房，轻轻地摇晃患者，郑华！郑华！我是品东，你对我说句话好吗?

几次呼喊后只见她无力的撑开眼皮，翻了一下白眼仁，呆滞的、毫无反应的望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双眼。

年轻军人的心，像洒了一把盐那样难受。

回到医生办公室对两位医生说：“我现在写一个字条，但不在郑华的病程记录上签字，你们不要附在病历上行吗？”还没等她俩回答，他快速的在办公桌上的医疗用笺上快速的写完并在字条上签字后飞快离开。

他满头大汗的到车间，才找到是郑华单位“对床”的姑娘，得到的消息：郑华新婚不久，对象是初中时姓“卢”的同学，分居两地，最近好像去上海什么学校学习半年，刚去学习大概在一个月左右。

提到初中同学姓“卢”，这一信息就明确了，因为班里姓卢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多年前的同学加好友——卢迪。

一下子想到母亲催促时讲的那一席话。一念飘过后，很快到邮局去打电话，翻了两本电话簿，还终于翻到了卢迪去上海学校的校名。

那时的长途电话不像现在这样方便，需请话务员在有无数的线路的机房拨号，再接到门厅的一排“接话室”接听。

费了好长时间，好容易才说接通了，被指定到2号房接听。但只是嘟——嘟——嘟的响声，就一直无人接，三次报告话务员，都说耐心地等待。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有个老奶奶极不耐烦的声音：“我看你还响不响！”，接着就是“啪”的响亮的挂机声过后，再也没声响了。

年轻军人以央求口气再请话务员拨号，但她说：“今天拨了很长时间才通，可能是周末，无人守电话机，你可在周一早上再过来。如果有急事，只能发电报过去。

他想了一下，等周一打电话肯定不行，只有发电报：“你爱人怀孕了，现剧烈呕吐，危及生命，速回！”，那发报人栏内应怎么填，填上自己的名字，收报人该如何想：“自己的爱人怀孕是远在部队的朋友发加急电告，这是什么意思？”。

在医院科室里，费了那多的口舌都解释不清，还被医生说成是“傻兵！”，何况还在是多年来并无联系的同学——曾经的朋友。即使没有误会，病人的危急状况能等到他坐汽车两至三天后或者更长时间能到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