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犀只在梦中灵（1/2）

喂汤的过程出奇顺利，饿慌了的人，遇上了可口的饭菜，沉睡中的美感好像一点不亚于现实大餐的高端品味。

被动侧身体位下的郑华，一面接受徐徐入口的汤汁，逐渐加大的咕咕下咽声伴随似乎享受的情形，微微的笑容浅浅的挂上了颜面，脸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阵子，郑华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洁白的房顶，又扫过平静而简单洁净的病房周围一圈、见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碗堆尖的饭菜，感受着口中淡淡的余香、陌生又在理不清的记忆中感受美感，轻轻的用舌尖婉转的滋润几天来早已是干燥难耐的嘴唇······

当收近目光突然看到眼前给自己煨汤的人居然是自己多年不见的“排长”——军人，她先是一怔、用力眨眼作再一次又一次的确定后，惊喜中猛然用力撑起身子，因用力过大，身体又虚弱，一头“绝然”地栽倒下去。

等慢慢平静下来，依靠协助才平睡的她，不连贯的说：“我--这是怎么了，就连自己的头颅也支撑不住！唉！我__我以为--醒--不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你，既惊--又喜，像--还--在--梦中！”。她有点不连贯地说道。

她接着摇晃着脑袋试着起身坐起，眯缝着双眼，缓缓地说：“丢--死--人--了，身上的力--气--全--被恶魔盗走了”！

几个小时分秒必争所得到的“筹劳”，仅仅是眼前已完全冷却的堆尖的两大碗家常饭菜，极不协调的摆放在病房床头柜正中。

军人刚一感到“同学”的“苏醒”喜悦，立马又是面对更直接的尴尬。

一时间，军人立马起身，略略弯腰面对面，两手极不自然的扣握在一起，带着一脸生疏和茫然，前后对接不当、不完整的、断断续续解释今日的唐突与不安。

郑华这病主人，当即的感激与过往的“敬意”交织一处，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我今天在这天昏地暗中怎么就这么走运？我--我-······难道我--这一口气--上来，就撞开了洪运的大门了吗？”

惊喜过后，两人才简单交换了一些工作及生活情况。

最好笑的是白天去拨电话的地址完全是错误的，居然还胡乱对应了一所学校的电话号码，闹了半天的紧张无比的情绪却比没有接通还狼狈不堪，不仅一无所获，几多纠结在心，无法对任何人宣泄。

军人当时急得满头是汗，为那没能接通电话，心都憋肿了似的，心急火燎、五味杂陈。平生一次最复杂心绪像堵在心中，又像在不断的敲击胸口，感觉比百斤负重登山还要艰难。

人的一生做无用功或办错事情的情形并不在少数，但像今天说不清楚的牵肠挂肚事情，这一生都很难再抖落一件。

根本没料到的是，歪打正着的应对了这一场全然不知所措的仅归属个人的“世间难题”。

看到郑华对这样的饭菜的高兴劲和感激之情，他虽然茫然失措、但这心急难耐地度过一整天，也觉值了。

郑华好容易坐起，靠在床裆上，精神劲一下提了起来。虚弱的目光闪出特有的光芒，紧盯着两大碗饭菜，饥饿的感觉像猛虎下山般的袭来。

灯光下特别显眼的水炒土豆片和早已经凉透了的白米饭。不知是“凉”得诱人，还是被没泮匀的辣椒末所吸引，反正饿得发慌和阵阵胃部烧灼感觉，正像从她喉咙里伸出手来，恨不得立马抓着往嘴里噻。

郑华清楚，这种感觉着实低下、见不得人。何况是在多年不见，一向敬仰的老同学“排长”面前，是应该最优雅别致时刻。但女人的自律在此时全然失控。说道：“排长，快！快！快给我盛一碗来！”

年轻军人盛了小半碗递上，正准备带着真实无比的期望查看效果，见她两口三口就扒完，还没咽下就递回碗来，嘴里已塞满，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只手比划着示意再添满一碗、另一手忙晃着将碗递过去。

过了一阵，才艰难地说：“排长，对不起！我这时的感觉像饿死鬼脱胎。这么可口的饭菜由你此时送来，只应是老天的把派。看来，我命不该绝，腹中之命也才有可能随我而活。难怪白族老人形容“害娃娃病的馋相为“dan zi dei mo”

译意：打街子的母猪：表示妊娠时饿慌了，又急需获得营养的满街寻食的母猪。或形容带着一群幼崽的母猪，因哺乳加大了胃口，饥饿扑食的馋像。

看着狼吞虎咽的郑华，想起了母亲讲的故事，老大不明白的经过，越想越不开窍：“害个娃娃病”，一会儿生一会儿死的模样，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折腾；又如此顽强拼搏；再后来就是“哭笑”都不完全说得清楚的情形变化。

妊娠，被平常人称为“有喜”，看到的‘孕母’模样又是这般可怕和难耐。先使他吓得全身发抖，现在又惊得不知其所以然。

郑华吃了个够，再也吃不下后，一面打着饱嗝又才豁然开朗地他说到：“哦！哦！哦，“排长”，你都饿了一天，现在才想到，快吃了吧！排长！”

此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病房内的灯光显得明亮柔和。在郑华反过来的满眼注视下，他才端着剩碗，连汤带饭一扫而光。

他边吃边说： “果真是饥饿好吃啊！！看来，适当的饥饿，才能感到食物珍贵和美味。真诚感谢老天爷赐予我们美妙的食物！一天一顿饭，应该是全方位的大好事一件，既节省时间又节约粮食还获得了食物的美妙感。也感谢这出了名的‘风城’：在邮政大厅门外的呼呼大风刮来的香味。”

“这 --‘风城’称谓，果真是名不虚传！吹来了香味，吹来了奇思妙想、还能在我百无聊赖时助我一臂之力！”他今天第一次悠然的说道。

郑华接过话题说：“让我昏睡病床上的人，也享受到了‘风扬香气’的大餐！”

他接着说：“我刚来看到你时，着实吓了一大跳，等到后来医生说明病情后，更是被吓得魂飞胆丧，哪敢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全然的窘迫与失措，白白在部队训练了那么多年。”军人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郑华很快接过话题说：“这--胆--量不同那胆量，战场上能勇猛杀敌的战将都敌不过家常儿女之事。这并不需‘勇气’去抵挡。一面是钢铁般意志，一面却需热血柔肠。”

她放缓了说话速度继续说道：“我的幸运和我的感激再也无法运用其他美丽的言语来表达。如果--如果没有再大的意外，你是我们两代的恩人----，我们将永世铭记！”。

“我只是恰好撞上，撞得实在是不可预见而已！也与我母亲催促相关联，如不是母亲催促，我就晚来一天。只有半天的时间来处理此事，真无法想象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