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浩情西搁 (一)(1/2)
刘程一下子被眼前的“注视”所僵住,又被唯一走得最远的、从西班牙定居,专门为了同学会归来的白殊同学首先提出问题。
她名为白殊,一脸的白暂加微微的笑意,花白的卷发齐卷耳下;一套得体的尼质蓝色冬长裙,领边是同色立纱,美观又恰到好处的遮掩颈部的松弛;脚上是一双黑色半筒中宽跟皮靴。无论从穿着到走动坐姿与大家似乎都显不同,只用会说话的眼睛及自然的笑容贴近在大家的身旁。
这大半天的聚会,她几乎不说话,多少会让大家猜测:是不是几十年在外,已不会用白语沟通?或是说起来不自在?
“刘程,别院西门的门匾为何是“浩情西搁”?而不是浩情西阁?我对这块门匾上的最后一字有好奇,主要还觉得有点反常规。”她用标准的白语平静地发问道。
大家好像是被她的问题惊到,又像为她舒了口气,还在心里确认了乡音无改的现实版回复。
刘程友好的望着几十年没见、显得端庄典雅的老同学,满面堆笑地说:“这西门匾与别院东门的紫气东来是一‘对匾’。在古代,阁与搁通假,实际通用,别院用‘阁’表示已成了习惯。但因时代久远,阁与搁的用法现代习惯已自然分离。而此匾与别院要突出的是以‘搁置’为重点,表示的是虚无又实在的‘影子羁绊’就此搁下;也自然表示情感搁放在意愿中的处所。用一个提手边旁加上,更能点醒主题。”
刘程连珠炮似的回答完毕,说自己与同学伙伴们曾酝酿无数,才拟定此匾。
他的几位合伙同学在旁也为这样的回答连连点头称是,还附和着补充说明,在本地名山金华山下建一所与崇敬古代英雄庙宇相联系的别院,有古今同敬同祭的意思,也有现代寄托哀思的又一表达途径的考虑。
刘程带着期望理解的眼神望着大家,以为这样的解释到位了,但他只看到白殊同学稳重的连连点头,而其他同学好像仍定定的看着他,又面面相觑,突兀不解。好像比不做解答时更为困惑。
多数同学认为紫气东来的木匾是一种亲切熟悉又大众化感觉,而西门上的“浩情西搁”,则是眼见虚无的搁放,不仅没有先例解惑,还有一种无端的压抑之感。
除了想到文学中的对仗来头外,实实在在的蒙混了大家的头脑,才带出了大家“雾色障眼”般的不解与好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又接踵而来:同学们的对“别院”设施、宽阔正堂中“灵龛”般的高端精细木质雕刻图、玻璃罩下的紫檀牌位、投资建筑人士的模糊、该院落建筑起因相关事宜等等问题争相提问。
刘程也为自己越说越不清楚而不停地搔抓着脑袋。
排长维持着秩序,让大家都坐下,慢慢倾听刘程地对着同学们从头开讲,这样会对故事的完整性能起到补充的作用。
刘程首先坐下,端起茶杯,连喝几口后才不慌不忙的对着大家说:
“大家都知道,在农村长大的我们,走出校门后的几年如找不到到正式工作,那时的‘出路’就是在有一点家底的情况下,去“争当”一个小包工头,不仅挣钱多,又不太苦了自己身子,别人听起来也觉光鲜。不然就只能去做一项很多人不愿去做的事情。”
他用一只手骚抓着花白的头发,有点随意的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替人建坟的事情,虽说只有不难的一点技术性,但算是一项偏苦力的工种,又有不雅的名头,是绝大多数年轻人并不想去从事和学习的‘工种。”这几项弱势本来扯不到一起,但在家乡人的眼中就牵扯得很紧,若不是生活所迫,职业的方向一定在别处。”
他又喝了几口妻子添好的茶水,抿着他偏薄的嘴唇,缓缓地吞咽了几次后接着说了一大通:
“有时,实在不看好的事情中也会冒出‘美妙的水泡’。这里就有一个叫‘核桃树’的地方,那里是最深的山,但有着最特殊的风俗:是把“功名利落”与风水人情结合得最为突出的古老风格。”
他停顿了一下,有点神秘地说道:“那里的男子们,在三十六岁的本命年如果事业有成,或稍有一点积蓄,定会声势浩大的建造‘生基’。也就是在选定好的‘山间风水宝地上’,透举自身的财力,亲自为自己建下‘百年’后的‘基业’,美其名曰‘建生基’。”
“他们总是大显身手,阔绰有余,一家比一家出手大方的建造。好像是与不少地方立风成俗的“六六三十六,起房盖屋’的习俗相近似,又像把正是年青力壮时挣到的钱财抛到单纯的用于精神寄托与生前张扬,似乎并没注重到生前享受。如在此时,公认或自认为是有‘家和家亲’的名头,或者说是这里人们的家庭生活中本来都十分注重男女婚后的‘相亲相爱’。多数要建‘夫妇双人生基’,以表夫妇俩人生前身后天长地久之人情永在。还在此‘风水宝地’上,架起锅灶,野炊大宴宾客,以表生前的情与爱的隆重庆贺与三生有幸。一点不亚于大婚时的排场,明显有过之。这是民风民俗,携带着整个家庭的家底,更像是在‘正当道’年龄下的财富气势彰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