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教 第三幕 朝露】(1/2)
“冬林先生,怎么样?”
冬林疑惑地把了脉,然后道:“他只是睡着了。”
“连着睡了三天?还不醒?”
“关闭噩梦之森用尽了他的力量,甚至连生物能也差一点耗竭了。”
白无常:
这具躯体,力量太弱了。
我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能从昏睡中须臾醒来,才能从梦境的海洋中,鲸鱼浮窥一般露一下头。
然后睡神再次拖我入深沉的大海。
这具身躯没有力量,略一醒来,四肢沉重、酸痛如同有千斤之重。
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原来极度的疲惫,人是会呕吐的。
剧烈的呕吐之后,是更加统治性的疲惫。像是一个巨大的沙子做的海浪,盖住你的全部。
我甚至根本没有办法从床榻上站起来。
人的双腿,从幼儿学会走路以来,就本能地支撑自己的体重。
可当我想站起来,双腿无法负担体重——矮矮的床榻高度,对我来说,就是不可逾越的群峰。
地球的重力将我拉向地面。
我才知道星魂引力的拉扯。我像我灵长类的祖先一样,在我摔倒之前,想用我习惯攀住树枝的灵活的臂膀拉住什么东西,保护我的头颅。
可我的手也没有力气。
我倒在地上,像一袋豆子。
灵魂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我用义躯多久了?
我习惯于强大的风雷之力环绕四周,星魂充沛,大地如同我力量的源泉。
我移动大地和山岳,
召唤流风和海浪。
这一切,都失去了。没有力量的躯体,没有灵力的魂灵。
我像一袋洒了的豆子,就这样流泻在地上,继续被睡神裹挟着,往梦之海中游去。
“渐明,怎么睡在地上?”
我想回答他,徒劳地张开嘴唇,声带发不出声音。
我只能摇动头颅。
“你不是渐明?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我不能为人知晓的名字。
手指还能动。
在地面的灰尘上,写出一个“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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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三山众人都围绕在这招魂人的身边。阁楼的地板山有一个和李恪睿曼荼罗很相似的圆形传送阵。
三山从祭司风垠从虚空中浮现。
洛均只能在冬林的阻拦下欠身回避——“红尘之人,你原不应当窥知永生者的痕迹,我们也不愿和红尘中人发生羁绊。”风垠云淡风轻地道。
“为什么?这样说不是太无情了吗?”
“非无情也。
在我们眼里,你们是早晨太阳升起前凝结的露珠,太阳升起,就会消散。”
“譬如朝露。”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如果永生者要为每一滴露珠都流下一滴眼泪,那他的灵魂也要干涸了。苦痛将会伴随终生。
对于永生者来说,必须习惯踽踽独行。
这是我们必须学会的生存方式。”
从祭司风垠、幻听姬、冬林,以三角阵型环绕住招魂人。
“怎么样?能够判断吗?他是敌是友?
在这样死生存亡之地、危机之时到来的他,
究竟对我们残败的圣域,是希望的光,还是厄运的火?”幻听姬紧张地问,同时涵盖了期待与恐惧。
她紧张地将左手抱在前胸——无名指上有一根红绳。
白袍的风垠摇摇头:“如果是我们的同行者,天使以上职阶,以特征波动辨认。
此人——我探知不到他的特征波动。”
“从祭司大人,我们亲眼看到了他关闭了噩梦之森。”
风垠摇摇头:“长安有十二柱十二结界,本来就因为此物的到来,长安朱雀大街上的魂流发生了短路,才使得天魔教主有机可乘。
只是他灵力用尽,十二结界恢复了平衡也未可知。”
风垠俯下身子,伸出一手按在招魂人快速左右转动的眼珠上,另一手按在自己额上。随着他灵力波动的光焰,他额上符文发出蓝白色光焰。
“能读到他的梦吗?”
却见风垠轻微呻吟一声,被弹了回来。
风垠的瞳孔微微缩小:“什么都看不到——此招魂人的魂压比本座要高!
这如果是个傀儡人偶,很可能是上官兰棹给我设下的陷阱!
不能再深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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