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皇上的心思(1/2)
乌拉那拉氏本来不想和他说的太明白,可是如今娘家除了额娘,也只有这个弟弟可信,她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容馨自恃美貌,向来心高气傲,她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草草入府,而且如今向格格怀有身孕,爷将心思都放到向格格母子身上,就算她会子入了王府,也未必能分得爷多少宠爱,所以,她很有可能想等向格格生下孩子后再入府。”
说到这里,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继续道,“按照规矩,侍妾格格生下孩子是没有资格养在身边的,她必然以为到时向格格的孩子会由我来抚养,到那时,她再入府,向格格在月子期间无法伺侯爷,她不就可以不声不响独得爷的宠爱了?”
“……”
“还有一点,德妃娘娘当初是许诺她以侧福晋之位入府的,她或许还想着徐徐图之,能不能再以侧福晋之位入府。”
“这怎么可能?”容华虽然听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不解,“姐夫身边不是有了两位侧福晋吗,难道还能降了谁的位份,给她一个侧福晋之位?”
“规矩是人定,又不是没有先例,当年裕亲王身边可是有四位侧福晋呢。”
“原来是这样,这个死丫头心机竟如此之深。”说着,容华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十分懊恼的骂道,“妈的!老子竟成全了她!”
“这不过是我的胡乱猜测而已,今后的事情谁能知晓,你多大的人了,性子还这么冲动。”
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八弟,兆佳德瑶的事,你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大哥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如今额娘身边只有你,你也该学着长大,能独挡一面,替额娘分忧了。”
容华耷拉下脑袋,惭愧道:“姐姐说的我都明白了。”
姐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容华见乌拉那拉氏精神不济,很快便告辞了,出了正院,半途中听到几个丫头婆子站在墙根子底下晒太阳,窃窃私语的议论。
“明儿府里就要新添两位庶福晋,听说其中一位可是嫡福晋的亲堂妹,京城第一美人乌拉那拉容馨。”
“也不知这京城第一美人如何个美法,有没有咱们王府的年福晋和向格格美?”
“听说比她二人加起来还要美,真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我的个乖乖,能美成那样岂不成了仙女儿了,她一来,向格格恐怕要失宠了?”
“向格格若生下一位小阿哥还好说,若生下的是一位小格格,说不定真要失宠,我瞧她肚子圆圆的,八成是位小格格。”
“我瞧也是……”很快,话锋一转,八卦又扯到了别处,“唉!听说没,尚书府的庶出小姐被……”
容华本来不屑听女人们的八卦,正要跨过月洞门,忽然听她们提起兆佳德瑶,他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脚步。
又听那人用一种颇为兴奋的声音说,“容八爷给侮辱了,那兆佳德瑶闹的要死要活的,叫嚷着一定要告发容八爷呢。”
“我呸!”有个颇为仰慕乌拉那拉容华的丫头,立刻打抱不平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呢,容八爷根本不是这种下三烂的人,他是被人陷害的,这件事昨儿下午就闹的沸沸扬扬了,是尚书府一位姨娘的兄弟干的,他素日与容八爷有过节,才设计隐害容八爷的。”
容华倒没有想到,他被诬陷的事会传的如此之快,他自是扬眉吐气,可是听到他们议论兆佳德瑶,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又有人道:“还有这等事?若是容八爷也就算了,凭他的身份和样貌,两家结为亲家就能解决,可是什么姨娘的兄弟,我看啦,那兆佳德瑶再没脸活了。”
有人叹道:“好好的一位姑娘也是可怜。”
一个婆子道:“可怜什么,这兆佳德瑶弄出这么多事,指不定是她自己不要脸,到处勾三搭四呢。”
另一个附合道:“我觉着也是,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必是兆佳德瑶自己不知检点,处处招蜂引蝶,才弄到声败……”
容华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他满面怒容的冲了出去。
本想将那两个说兆佳德瑶坏话的婆子狠狠教训一番,忽然想到姐姐对他说的话,又想到兆佳德瑶与他也没什么干系,他好好的替她出头作甚,想着,忿忿“咳”了一声便离开了。
八卦的正起劲的丫头婆子,见他突然出现,纷纷脸色一变,各自散开。
待容华一走,又重新聚集到一处,继续晒太阳,聊八卦,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乌拉那拉容馨身上。
在众人以各自不同心态拭目以待中,雍亲王府终于迎来了新人。
几乎所有人都想一睹这位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姿,就连含了一肚酸的年福晋也暗自想瞧瞧,这乌拉那拉容馨究竟生得什么妖精模样,会不会真比她美?
谁知到了傍晚时分,只有一顶孤零零的两人小轿从西角门进入,来人的是伊国公府的伊嘉敏。
乌拉那拉容馨因为突发疾病,暂时无法入府。
众人纷纷都息了心思,不过还是很好奇今晚四爷会不会去伊氏那里,结果四爷只去瑶华阁瞧了年氏,又去秀水阁看了向海棠,然后便像往常一样去了书房,一头扎进了政务里,连问都没问过伊氏一句。
在接下来的日子,四爷也没有去瞧伊氏的意思,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伊氏倒是个随遇而安的,四爷不去,她也不恼,只管安分守已的过日子。
转眼就到了新年,宫中大庆。
年氏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便跟着四爷和乌拉那拉氏一起入宫参加宫宴,同行的还有李福晋,弘时和怀真。
因为十爷前两天受了风寒,突发高热,十三爷又犯了腿疾,十四爷远征在外,俱不得前来,再加八爷九爷被圈禁削爵,比之去年,皇上跟前骤然又少了几个儿子团圆,忽然心生悲凉。
心一悲凉,再热闹的宫宴,再喜庆的丝乐之声,皇上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皇上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一直撑到宫宴小半才离席,也没有坐御辇回寝宫,只是神情萧索,背着两手漫无目的在御花园走着,身边只让龚九一人跟着。
走着,走着,皇上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沉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阳圆缺,此事古难全,朕又何必强求圆满。”
说着,他突然转头问向龚九道,“龚九啊!你说朕对孩子们是不是太过严苛无情了?”
“万岁爷爱子心切,怎会无情。”龚九叹道,“若真无情,万岁爷也不会空对着乌漆抹黑的老天,如此伤心了。”
“唉——”皇上惆怅一叹,“老大就不必说了,朕当初废掉太子的时候,他上窜下跳,以为朕不立嫡则立长,他就可以当上太子了,后来还用魇镇之法谋害太子,实在让朕寒透了心,所以朕才将他囚禁,至于老八老九,唉——”
他又是一声长叹。
龚九听他话中之意,似有想回转之意,不过圣心难测,他虽服侍皇上多年,有时候也摸不准他的脾气,只能宽慰皇上两句。
皇上愁思未减,也没有再说什么,迈步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沉默的思考。
他儿子虽多,最宠爱的莫过于太子,可是太子不成器,不成器也就罢了,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昭月头上。
太子当他天天坐在皇宫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心明眼亮,那瓜尔佳石璨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纨绔嚣张,不讲道德的混帐,他竟然胆大妄为勾结地痞赵光耀凌辱大臣之女。
这件事,最终闹到了他的跟前,虽然太子妃来求过他,但马尔汉为此连名声都不顾了,他不能寒了大臣之心,自然要公事公办。
他倒没有想到兆佳德瑶一介弱女子竟有这样的气性,为了惩治恶贼,讨回公道,竟不惜毁了名声,也实在是个节烈的女子。
太子不堪大任,那谁又能当大任?
老四虽好,但他太过苛厉,而且他成婚这么多年以来,膝下只有一子,还是个不大聪明的。
老八柔奸成性,心机深沉,但凡要他办得罪人的事,他总是借故推脱,肯定不行。
剩下的只有老十三和老十四,老十三诚挚可靠,文武双全,办事能力也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身上又带着江湖草莽之气,脾气也直率莽撞了一些,当初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更是不惜与他顶撞,恐怕也不行。
至于老十四,他也是文武双全,忠毅果敢,当年随他征战四方,实乃将帅之材,不过他还年轻,和老十三一样,都未娶妻生子,还有待磨练。
想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菊苑,菊花早已凋敝成泥,却让他想起当年与赫舍里氏相携赏菊的情景,那时他还年轻,她也风华正茂,两个人一边赏菊,一边饮酒吟诗。
在她吟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时,他将她揽入怀中,对她说道,“这一生一世有我护你,怎会让你吹落北风中。”
当日恩爱种种,记忆无比清晰,一切就仿佛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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