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父女情断(1/2)
孙氏压根没想到她说的是向海棠,因为如果是向海棠回来了,那必定震惊整个桐花镇。
雍亲王侧福晋衣锦还乡,这气派还得了,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回来,必定是三丫头向海花从婆家回来了,这有什么可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
她揉了一下额头,翻着眼睛道:“婶子走路也不看着些,三丫头回来又什么可……”
“不是海花丫头,是四丫头海棠,海棠丫头。”
“什么,海棠丫头?”孙氏又惊又喜,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喜的眉飞色舞,“哪儿呢?怎么事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行!这侧福晋何等尊贵身份,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不得打开正门,盛装迎接,我得赶紧去告诉爹去。”
孙氏正激动万分的要回屋告诉向老爷,被王婶子一把拉住。
王婶子憋住笑道:“什么侧福晋,就是个下人,那甘小蝶吹牛X呢,要不就是甘家人怕甘姨娘赖在娘家白吃白喝,所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哄向老爷将甘姨娘接回家当祖宗供着,这样也好让甘家人继续跑过来打秋风不是?”
孙氏气得立起一对吊梢三角眼:“放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海棠明明就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怎可能会变成一个下人!”
“不信你去瞧瞧,穿得那叫个寒酸哦,连你府上的丫头都不如。”
“……”
“啧啧啧,旁边还跟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穷小子,别不是海棠丫头的相公吧。”
孙氏哪肯相信,急迈着小脚随着王婶子连走带跑,跑到角边往外一瞧,就看到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并肩走来。
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小帽,一身棕不棕,灰不灰的粗麻衣衫,都到夏天了,两手还不合时宜的抄在袖子里,胳膊弯里吊着一个也不知装了什么的蓝布碎花的烂包袱。
不过远远瞧着,模样倒还生得不错。
可是再不错有个屁用,一看就是个穷光蛋。
再看女子,生得妖精似的美丽,不是向海棠又是谁。
乌云般的头发只用一块蓝布包裹住了,一身墨蓝衣裙也是粗麻布的,只是比男子略新些,但也寒酸的不得了。
孙氏还梦想着等过些日子自家相公去京城谋个一品官做做,她也好尝尝一品夫人的滋味,没想到却被甘家人给耍了,说不定就是甘姨娘那个老贱人出的馊主意,好哄着他们孝敬她。
仿佛被人一下子从天堂打到了地狱,眼前黑了一黑,手勉强撑在门框上才能站住。
向海棠和狗儿走到门口时,就看到孙氏白着脸色,手撑着门框站在那里,腰间还掖着一块湖绿色的软帕。
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仿佛带着不甘,紧紧打量着他二人。
她实在不敢相信向海棠不是侧福晋,只是个下人。
这牛都吹出去了,还怎么收的回来。
这些日子她在娘家扬眉吐气,十分威风,就连向来狗眼看人低的大嫂也左一声好妹妹,右一声好妹妹的恭维她,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真相,岂不要笑死,那她在娘家还有何脸面?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甘心,硬生生从唇边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哟!这是谁,这不是我海棠妹子吗?”
她抽出腰间帕子擦了擦脸上冷汗,迎上前道,“你不是在雍亲王府做了侧福晋吗,怎么就回来了?”
向海棠浅淡一笑:“我回来看看娘。”
“你娘好着呢,她还一心以为你做了侧福晋,等着你接她去京城享福呢,难不成都是假的?”她鄙夷的掸了一眼狗儿,“这位是?”
向海棠介绍道:“这位是狗儿,和我是同乡,这一趟一起回乡来探亲的。”
“……”
狗儿?
一听就是个穷小子的名字。
狗儿笑着打招呼道:“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
孙氏白眼一翻:“我可承受不起你一声嫂子,你和我家海棠妹子是什么关系?”
狗儿依旧含笑:“同乡关系,我怕海棠妹子一个人回来不安全,特意送她回来的。”
孙氏的希望被彻底浇灭了,侧福晋能一个人回来,还让一个穷小子送?
一看就是一对小两口,只不过还没有成亲罢了。
也是,像向海棠这样的残花败柳,能找到这么一个穷小子要她,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怎么可能能做上雍亲王的侧福晋?
她也真是愚蠢到家了,甘小蝶那丫头小时候就连放个屁也要撒个谎,她的话能信?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转身就朝院子里走去,很是愤怒烦燥的冲着屋内喊了起来:“爹,四丫头回来了。”
向老爷正捧着一只眯着眼睛打盹的猫,躺在摇椅上悠哉游哉的听丫头唱小曲,猛然听到孙氏说四丫头回来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孙氏口误,连忙叫停了小曲。
又听孙氏嚎了一嗓子:“爹,向海棠回来了!”
向老爷这下听清了,激动的将猫一扔,猫喵的一声窜远了,他一下子从摇椅上爬了起来,因为激动过了头,一次没爬成功,又栽回到摇椅上,第二次才成功的爬起来,朝着屋外奔去。
“我家海棠回来啦,哪儿呢,哪儿呢?”
一跑出屋,看到向海棠时,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愣愣的站在台阶上,不敢置信的俯视着向海棠:“你……你是四丫头?”
向海棠抬头看着他,心里掀起万般滋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经历过前世今生,这心早已灰了冷了,对这个爹,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要不是家业一直是姑姑在撑着,爹对姑姑有几分忌惮,在出事的那一刻早就将她活活打死了,更不用说,小时候他对自己和娘不闻不问,她连他身边的猫猫狗狗都不如。
她冷淡的唤了他一声:“爹。”
“你……你不是做了雍亲王的侧福晋么,怎么……”
一语未了,孙氏走过来,冲着他冷笑一声道:“什么侧福晋,她就是王府里一个低三下四的下人丫头,爹,你被甘家人和甘姨娘给耍了。”
“什么?”向老爷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这天悬地阁,从天上栽到地下的落差,他无法接受又看了向海棠一眼,又转头盯着孙氏喝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海棠明明是侧福晋。”
“事实摆在眼前,爹你爱信不信。”
孙氏气得一拂袖,也懒得再看向海棠和狗儿,撇撇嘴,满脸嫌恶的回了屋,又对着空气“呸”了一声,“真是晦气!”
瞧惯了人情冷暖的狗儿见向家几乎将势利眼发挥的淋漓尽致,也不由的摇了一下头。
怕向海棠心里不好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向海棠面容平静,没有一丝难过难堪之色,他便放心了。
向老爷还是不愿接受,噏动了一下嘴唇问道:“海棠,甘小蝶不是来信说你在雍亲王府做侧福晋么?”
他突然嘻嘻笑了一声,露出两排略微发黄的牙齿,“皇上还爱个微服私访呢,莫不是你也是微服……”
向海棠冷笑着打断他道:“爹,你想什么呢,甘小蝶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她的话岂能相信,当初我跟随王爷入王府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着在王府做个丫头月例银子会多些,这样也能贴补着照顾圆儿……”
向老爷明显不想听到这些,也打断了向海棠的话,再一次求证道:“这样说,你去王府只是做个丫头,根本不是什么侧福金,甘小蝶她是诓骗我的?”
向海棠沉默的点了一下头,还未来得及问娘在哪里,向老爷忽然气得跑回去,也不知从哪里抄了一把扫帚跑出来。
“我打死你个丧门星的东西,做下那样不要脸的事给我向家抹黑,害得老子连头都抬不起来,如今还有脸敢回来!”
“……”
“你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来要老子的钱?告诉你,一个子儿都没有!”
说话间,扫帚就朝着向海棠的身上盖了下来,狗儿连忙上前挡住。
到底对方是向海棠的亲爹,他也不敢一脚将人踹飞,硬生生的受了他一扫帚,然后顺手从向老爷手里夺过扫帚。
向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狗儿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到我向家来了,立刻给我带着这个不要脸的丧门星滚蛋,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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