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救人的理由（2/2）
“唔，这个味道是...这种熟悉的鲜血的味道...人类，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又为何在昨晚救了我？”
对方如同人偶般无机质的表情以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其脸上的表情也在向白焱反复强调着白发吸血鬼少女非人的身份。
“救人的理由有很多，你想要听那一个？”
白焱的话让吸血鬼少女一时间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无法理解...明明你知道我不是人类，但又说是为了救人？人类...不该是如此天真的生物。”
“我认识很多人，都跟你一样不是人类，但她们也都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能够与我同甘共苦的人。”
白焱对于少女无感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
“曾经有着一位影响我深远的妖精少女曾经说过，正因为喜欢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才会喜欢人类，但也正因为喜欢人类，才会觉得世界上都是美好的。如果按她的话来说，没有人能够对一位落难的可爱少女置之不理呢。”
虽然白焱的话让少女并不怎么相信他，但却没有造成少任何警戒的行为。
“但你的身上，没有谎言的气味。”
对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白焱，仿佛在看着什么新奇又危险的东西
“那么，我叫白焱，洁白如画的白，三火燃天的焱。你呢？叫什么名字？”
白焱直起身子，能够清楚的感受，对方威胁自己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类，在这里，你并没有可以提问的立场。不过...也罢，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来和我做个交易吧，我会向你讲述某个与事件关联的少女的故事。但相对地,你要帮助我..不，她，实现一个愿望。”
哪怕少女再怎么掩饰，白焱也都很清楚，对方口中的少女，其实就是她自己本人。
“那这位可爱的少女，有什么愿望呢？”
“那么，我先告诉你那位少女的故事吧。她叫德丽莎，她的愿望是...”
德丽莎突然停下了话语，下意识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对吧。”
看着德丽莎吃惊的眼神，白焱说出口的话，无疑正是德丽莎说不出口的话语。
“不用吃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认识很多人，也跟那位少女一样的人。而她们的愿望，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
虽然德丽莎有一些吃惊，但她也转身，带着白焱离开了巷子。
数十分钟后，某座大楼之上，晚风带着些微的凉意迎面吹过，在皮肤表面激起微小的颗粒。
在这毫无夏末闷热的凉意当中，注视着站在身旁最高处神采奕奕俯瞰着沧海市夜景的白发少女。
“白，那块招牌上画着巨大吼姆的地方是？”
“那是吼姆欢乐餐厅，是全世界最大的连锁儿童餐厅，在以前很多时候，很多孩子的梦想就是在吼姆欢乐餐厅里过上一个难忘的生日会。我还认识一个笨蛋，当初去吼姆欢乐餐厅做兼职的时候，还弄了一道黑松露巧克力烤牛排，虽然看着听黑暗的，但味道却还是不错的。”
“那那里呢，灯光特别多的地方呢？”
“那是吼姆吼姆游乐园，在那里最高还在转圈的建筑，是吼姆吼姆游乐园出了名的摩天轮，坐在上面甚至可以看见海面上的游轮。”
“那边呢那边呢，那个闪闪发光的大楼呢？”
“那是游戏机中心，在那里面，有着各种类型的游戏机。”
“游戏机...那是什么？”
白发少女一脸天真无邪的注视着白焱的眼眸，对此白焱淡淡的笑了笑之后，给这为兴奋的白发少女解释着她想要知道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这样就好了么？你的...不，她的愿望这样就已经可以了吗？”
“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不，她的愿望了。她只是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不是书本上的文字描述，而是实实在在的城市、灯光、人群...”
在白焱的眼中，德丽莎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逐渐黯淡了下来，剩下的却是一丝被刻意掩盖的孤寂。
“虽然还想亲口尝尝冰淇淋的味道,亲手摸摸吼姆玩偶的脸...但是这样就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明明都还有想要实现的事情，为什么说这样就已经满足了呢？如果你想去做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去实现你想做的一切的.....”
“我做不到。”
白焱的话还没有说，德丽莎仅仅四个字，就堵住了白焱的嘴。
“我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就必须离开这个城市。作为吸血鬼的我，本就是不该出现在灯光前的东西，而且...人类越多的地方就越难克制自己...她，就是这么悲哀的生物啊。”
德丽莎这么诉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交杂着风声，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对于对方的话语，白焱却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微笑，甚至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怀疑的态度来。
“你说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是被她爷爷制造出来的人偶，在她和她爷爷的眼中，从出生开始，生命就没有意义。”
白焱的话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刀，刺入到了德丽莎的心中。
威胁的气息再一次在他的身边产生，但比起威胁，更多是反而像是在保护自己。
“是啊，除了一个像笼子一样堆满书本的房间......爷爷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只有爷爷和睡着的姐姐，是她偶尔能够交谈的对象。她被要求频繁地饮用血包，并且每隔半个月，就要吸食姐姐的血液。
一切都是爷爷的愿望，所以她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生活。因为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因为自己正被需要着。因为每次吸完血后姐姐就会醒来，向她露出的笑容非常温柔，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即使如此，她仍旧有一个愿望，她想出去看看书本里描绘的世界，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在姐姐的帮助下，她逃出了那个从出生开始就没能离开的笼子。
可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白焱看着德丽莎一边说着，一边从最高处走了下来，直到蜷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当中。
“这里是人类的世界，对于吸血鬼来说，这里就是完美的捕食场，她无法抑制住想要去吸血的冲动，可尽管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行为，但是作为吸血鬼的身体本能，却能够轻易的打破她对冲动的抑制。”
听着白焱的话，少女缓缓抬起了脸，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与话语的重量相对等的情绪，但这种没有情绪，反而更是一种压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我，但你应该能够明白。我正在逐渐丧失作为人类的感情，甚至...不知道还能再做多久的自己。所以在这之前，至少，我想要看看，姐姐无数次对我描述过的那个世界。”
德丽莎缓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要走了，谢谢你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最后能再听从我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原本面无表情的德丽莎突然露出了一个似有非有的笑容。
“和我共舞一曲吧，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