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谁又能一生勇往（六）（2/2）

她眨眨眼，蹙眉：“我和……柳牧，订婚了？？！”

“我和柳牧订婚了？！”她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有些不太真实。

苏谙脑子瞬间混乱，一团麻。她又惊又吓拨通了孟钦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接听，请稍后再拨。”

苏谙挂掉，重新拨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

“对不起您拨打电话……”

“对不起……”

拨了几次几次以后，全是无人接听。苏谙心跳越来越快，忽然觉得四周寂静的令人害怕，她忍着不适，朝床边走，每走一步力气就像是少了一分，苏谙意识到，之前那种感觉又来了，而每次发生大病，都说明自己的病更严重了……

这一段时间的安稳，甚至让苏谙忘了自己是个病人。

她还是没坚持走完，跌倒在床角边。幸好地上扑了厚厚的毛毯，摔下来不痛，苏谙没有昏过去，而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四周的空气突然稀薄起来，她口干舌燥，明明拼命呼吸了，能感受到的却很少，脑子里慢慢浮现缺氧两个字，唯一的念头只有呼吸，呼吸……

稀薄的空气让她渐渐开始了痉挛，嘴巴在无力地一张一合。进去的空气却没多少，身子开始是发抖，手也抖，脚也抖。很奇怪，明明苏谙已经呼吸不上来了，但却闻到了地摊上的味道，是浓浓的洗涤剂的味道，还有……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那是孟钦身上的味道，还夹杂着柠檬香。

身上的伤好像突然一下子全裂开，又痛了起来。撕裂的疼让苏谙一下子缩成一团，她控制不住自己，手指脚趾都缩在一起，不管她怎么努力想要张开，还是无济于事……

苏谙想喊，可嘴巴全部都用来呼吸，苏谙想挪动到响铃处，但是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这时候落在地上的手机亮了，苏谙眼睛亮了一下，想伸手抓住，幸好手机离得不远，可是她没有办法张开手指，只能无助地碰到手机的边角，她看着眼前不停闪烁的手机，急躁，心烦，难过。

苏谙流着泪，看着对方不停给自己打电话，她抬不起头，不知道是谁。

……

好累。这是苏谙回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

她闭着眼，只觉得连眼皮都有千斤重，索性就这样闭着。

门外传来交谈声，苏谙不想管，没有休息。她一动不动，清浅的呼吸，然后小幅度动动手指头，动动脚趾头。悬着的心忽然落下来，有种‘幸好没事’的庆幸，又有种‘自己已经这么没用了嘛？’的难过。

她内心酸涩，闭着眼静想，一会儿想到爷爷，一会儿想到大学，一会儿想到孟钦。她忽然想到柳牧，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她有些想见见他们，见见父母，还有自己的名义上……未婚夫……？

入睡前，她想：“怎么忽然就成了别人未婚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