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罪孽深重的星星(1/2)
盛世纪年年,太阳风暴彻底覆盖归离天,归离天居民全部迁入各城邦地下部分,其中洛槐城居民入驻四夜城,至此,归离天正式进入为期数年的避灾生活,但褚愿、方辉轩和元城寺宵显然不用享受风热纪的毒害。
开年的第一天清早,褚愿就麻利地跑到了洛槐城界域港口,当他抵达穿界门时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上清府的大手笔带给他的震撼,足足二十艘大型星舰整齐划一地停靠在繁星渡河之上!俨然如冲阵之师,静候征途的开启!
“龟龟,这就是传道季吗?上清府这底蕴也太夸张了吧?!”
褚愿已经从图书馆提前了解过了,简单来说,所谓传道季,指的是一个每千年启动一次的契约,起源于数个纪元前由上清府第一任大府教与森然大地的守护者订立的协议,由上清府每隔千年派出一支舰队级的队伍来到森然大地对森然的生灵进行开化与传道,其目的是帮助森然生灵于战场之中能够有更多的手段获取胜利,或者,活下来。
传道季的时间不定,具体长短要依据森然方面选出了多少前来参与传道季的生灵,少则三至五年,多则一个纪元都有可能。
由于万界万世的时间观念并不相同,因而诸天万界的纪元是依据【陆离变迁】来定的,由于死灵界域的动荡,所以陆离界每隔段时间就会迁移一次,以寻求更稳定的位面,因而陆离界每变迁一次就算是一个纪元过去了,不过归离天的时间观念与褚愿老家相似,这倒是让他觉得比较舒服。
还有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陆离界的每一次变迁都可能成为【万军之战】的导火索,因而纪元变化同时也是提醒诸天万界进入战备状态的信号,所以如果传道季的持续时间已经达到一定程度后,这批参与传道季的上清府学子大多都会选择留在森然大地,以备随时可能开启的战争,顺便拿毕业证…
褚愿跟元城寺宵同行,这是独属于灵枢部的星舰,不过他的境况并不是很好,元城寺宵虽然凶名在外,但这学部里的爱慕之人可是多如牛毛啊,在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到处散播谣言后,褚愿俨然登上了《灵枢部必杀榜单》之首的席位。
而且,封不严这混蛋特意把他安排在了元城寺宵旁边坐着,很难不怀疑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的狠毒心思,现在,灵枢部的一众新生老辈全都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盯着褚愿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敢靠近本部瑰宝,立马就是几道高阶缚式砸他脸上!
当然,褚愿是不在意的,别的不说,除了领头的那俩以外,真要折腾起来,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个小组共计一百来号人溜到头发昏,打是打不过的,这一舰艇的天之骄子,实力层次基本都是在成幕境左右,最差的都是凝焱造化了,他最多能打十个就不错了。
至于领队的两位,一个封不严,天地明心境,一百个褚愿都不可能赢得了;一个元城寺宵,实力不定,按她自己的说法,给她充足的时间准备,就是天地境的来了都得趴着回去,不过这话的隐含意义是——不做准备的话,路过的狗都能踹她一脚。
“我说,宵…”
“嗯?什么事?”
褚愿看着白懿发给自己的任务手册,一边给旁边的大小姐递了杯茶,说道:“你们上清府的结业要求里写的这个,【于枯骨荒漠存活百日,或崩星绝域战至力竭】是什么意思?”
宵调出光屏,随手一拨,传给了褚愿一堆信息,接过茶杯小酌一口,淡淡地说道:“那是第一任大府教伯贤尊制定的要求,第六战场枯骨荒漠,万灵枯涸之地,万物境之下的人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最多只能在那里活两天,而崩星绝域是第三战场,诸神王庭崩毁之地,是寰宇中最接近灵域的地方,那里的灵素之充沛甚至能将一个万物境的人撑到爆体而亡,所以一旦踏入崩星绝域,就必须时刻释放灵素,还是以万物境为例,要至力竭至少要不休不眠地全力战斗五十日之久,其间所受灵体和精神的伤害都是无法估量的。”
“啊?龟龟,有点夸张了,学生的命不是命吗?”褚愿皱着眉头吐槽道,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略带讥讽的话语:“上清府的学子都是为了奔赴那片伟大的战场而来,每一个进入上清府的生灵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不然便没资格踏进那灵山群绕之地。”
褚愿回过头,瞥了一眼,是认识的人,听方伊讲过,楚跃甫,曾疯狂追求过元城寺宵,但在被宵活生生打断了一条腿以后消停了下来…
想到这里,褚愿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小姐,眼神有些怪异,而后转过头,背身对身后的楚跃甫摆了摆手:“感谢介绍,不过呢…”
褚愿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不断向后退去的群星和环绕在界域之外的尘海,淡淡地说道:“战场,从来都跟伟大一词挂不上边,战争是这世界上最为卑劣的事情,若以奔赴战场为生命的目标,那你的一生确实一眼看到头了。”
此言一出,就连控制星舰的封不严都皱起了眉头,而楚跃甫更是当即一拍座椅,站起身指着褚愿怒斥道:“放肆!于万军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这可是诸天万界世世代代为之奋斗、进取和开拓的目标!你一介灰域鼠徒懂什么!”
褚愿沉默了一会儿,诚然,他的话语确实刻薄了一点,但,他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错误,战争?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只是想起,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于那医院高楼之中埋葬的尸骨、那被碎石碾压的血肉、那些来不及去找寻的呼救声,它们至今都还缭绕在他的耳畔,从不曾离去…
看着褚愿陷入沉默的样子,楚跃甫以为他说对点了,立刻放肆起来,指着褚愿大声喊到:“呵,鼠辈就是鼠辈!永远都…”
噌!
话音未落,只见一柄巨镰和一把黑刀同时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那速度之快甚至让在场除去封不严之外的众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即使封不严有所察觉,他也没能在那把黑刀出鞘之前制止褚愿!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有点滴冷汗从脊间滑落,而楚跃甫,僵持着那肆意的笑容,一动不敢动了!
“可笑。”
“聒噪。”
第一个词是褚愿说的,第二个词是元城寺宵说的,不一样的词语,却以同样冰冷刺骨的语气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甚至没有因这莫名的同步而感到诧异,只是一起看向已经吓得失了血色的楚跃甫。
褚愿刚挑动了一下抵在他喉咙上的黑刀,楚跃甫立刻就颤声叫道:“褚愿!我警告你!我祖母可是祁心部的府教!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死定了!师兄!封师兄!”
被这么指使一样的喊着,封不严也有点不喜,但还是叹了口气,对褚愿说道:“行了,小褚,别欺负人了。”
“哈,狼狈不堪啊。”
褚愿冷笑一声,听到这话,楚跃甫当即脸色涨红,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褚愿正要收刀时,元城寺宵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终夜,而后向前猛地一抬!鲜红的血液顿时自楚跃甫的脖颈边喷出!后者当即捂住脖子大叫起来!
“救命!救命!元城寺要杀了我!执法队!执法队在哪?!把她抓起来!快抓起来!”
但下一秒,冷若冰霜的气息伴随元城寺宵凛冽的话语在这星舰主舱内渐渐扩散开来!立刻就让那躁动之徒如受冻结!
“区区皮外伤,连治愈灵术都不需要就能轻易恢复,你连这点小口子都无法承受,连这不伤及性命的言辞利刃都无法忍耐,却也敢妄言战争,难怪不得灵枢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连上阕学会都能爬在我们头上了,怯弱之辈,实在聒噪。”
元城寺宵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每一个字都在楚跃甫的胸口穿出一个小洞,但还没完,宵不屑地看着他,冷声说道:
“另外,祁心部的府教从哪伸出来的手管我灵枢部的事情?还是说,你准备让你年迈的祖母去面对狱蝶的圣者,亦或是,归离的神将?”
此言一出,楚跃甫的脸色顿时凝滞,经元城寺宵的提醒,他猛然想起褚愿的另一个身份,想起了那个发起疯来能让所有势力都忌惮的女人!那张脸立马就被恐惧与惊慌所填斥!而大小姐说完后,淡淡地松开手,闭上眼坐了回去。
褚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元城寺宵递回来的终夜,上面还留有元城寺宵的点点灵素,一时间满脑子的问号!
(不是,她怎么握住的?她能握住这刀?!龟龟,老凯拿着都扎手的,她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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