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行（1/2）

眺望过窗外俏丽绵延的绿色潮澜，“云梢碧浪”一泻千里宛若浓云一般的雾瘴将天的尽头晕染的极苍茫、犹如怒吼着的风暴肆意盘旋、占据着属于春天的时空……

邹修嗅了嗅桌上蓝色的玫瑰花，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莫蒂默今晨把大家召集来，他自己却又是迟迟不愿现身。

宫殿大厅一楼迎面这间奢华无尽的客厅每年都要换一次莫蒂默喜欢的装潢，今年他似乎偏爱起了纯洁和浪漫的天庭之景。点缀着黄金花瓣灯座的流苏型钻石吊灯，房顶垂至地板，与阳光的相视中更显梦幻。古里丘靠坐在白色天鹅绒的沙发里无聊在看着这吊灯的潇洒曲线，他已经很不耐烦了，直接从酒柜里拎过了三瓶酒自独自享受着。黎玉偶尔踱步过来，两人会极有默契地对饮两杯。元北初和宇文知姗姗来迟，西野枫猛然抬头，心中不由大惊，一夜之间宇文知仿佛衰老了近二十岁不止，再不复往日那盎然的青春少年了，只见他的步履好似也蹒跚不稳，扶着元北初的肩头才勉强舒展起眉头和大家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古里丘的身旁，古里丘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文知，近来身体欠安啊？”宇文知还没开口，元北初就俯在了古里丘的肩头小声地朝他说起了什么，可能是直抵古里丘的心头，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元北初。当日西野枫只觉元北初面容极具诙谐之态，而今日再睹却有几分凄惨之颜，棕色面孔上，双目虽炯炯有神，但却不时缭绕过迷茫的阴云。

莫蒂默终于推开白色嵌金的大门走了进来，他器宇轩昂、目光中荡漾着阳光的春容，与古里丘他们相视，西野枫才真正感觉到金阙城之战沉重的阴霾仍盘踞在身边。西嘉依然相伴他的左右，顺手就为他拉开了桌边的一把墨绿色的天鹅绒靠背椅，他欠身坐下，扫视过所有人后，维加才从同一道门里走出来。他听见，站起来身走到维加的身后，抱紧他的双肩朗声宣布道：“现在战况胶着，我已不再胜任城邦联盟国王之职了，现在我推举维加为联邦新任国王，他能够指引我们走出这极度的困境。”话音未落，古里丘一下从沙发上跳到了他面前，面含酒色和愠愤，冷笑道：“莫蒂默我知道你从来就喜欢自作主张，自作主张以手遮天、自作主张杀伐掳掠、自作主张把‘逐风胜就’据为囊中之物，现在你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老朽不堪了，怎么还在自作主张啊，你问过我们哪一个人的意见了吗？”说着他朝四下环视了一周，接着说道：“战况胶着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们拼上身家性命为你的错误买单，现在哪一个不是伤痛在身，而恰于此时，你却又自己选出了一个新的国王，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西嘉的手已经被莫蒂默抓了很久了，他的脸色因气愤正慢慢变成紫褐色，眼中的火光如果可以漫射，古里丘早就被烧成灰了。

“古里丘的意见可能是在座每一位的意见，但你们也很清楚，这并不能左右我的心意，所以，所以……”突然之间他就放开了西嘉的手，低头凝视起古里丘那双黄豆小眼，瞬间古里丘就仿佛要被烤化了一般跌坐在地上，茫然若失间还似乎有了数分精神涣散之态，手足无措地周身细细抖作一团，没有人再可能说上一句话了，莫蒂默按了一下手边的银铃，一个华服肃穆的侍者就把古里丘扶了出去。

“古里丘老了，见识也短了，对他说什么都可能是枉然的，但在座的各位不一样，你们都还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应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逐风胜景’大陆的未来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莫蒂默重新坐下来，温和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们敬了一下，喝了下去。

西野枫能感觉到剩下的人那股心中凝聚起来的，暗暗中想要对抗莫蒂默的心劲仍在挣扎，但大家并没有互相看谁一眼，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酒，望着窗外的云烟。

海边，莫蒂默拉着维加的手，深切地对他说道：“你都看见了，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只盯着统帅之职，就好像我与他们一样不堪似的，而你和你的父亲能明了我的心意，我确实为着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和未来考虑着，谁能为我们大家引领前行的路，我绝对会对他卑躬屈膝，甘为他的奴仆供他驱使，更别说这区区的城邦之王了。好了，维加，你上路吧，一路上多加小心，希望你能带回另我们重见天日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