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墟（1/2）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床头的油灯都要熄灭了。浑身的肿胀让他比之前胖了一圈。

吴所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准确地说是吴畏的房间里。现在两人都共用身体了，这个也就没有必要分彼此了。

这是吴家靠东南角的一间房子，面积不大，十几个方丈而已。房间里东西很少。一床一桌一盏灯，一悲一喜一汉子。其实房间里的东西本来也是应有尽有。可东西再多，也经不住他败，不是拿去典当，就是抵了赌债。

“六一斋。”

这个垃圾家伙给自己的房子起得名字倒不错。看到房子，关于房子的讯息迅速涌了出来。

“这些人太狠了！不，应该说，他妈的，有人太狠了。”

吴所畏喃喃自语，感受着肿胀了一圈的身体。

吴所畏能够感觉到除了一些拳打脚踢的伤和鼻梁骨折之外，最要命的是胸口的一掌。这一掌是用了内力，要震碎他的心脏的。这是真正想要他的命。吴畏的灵魂要离身体而去应该就是因为这一掌。若不是自己重生过来，把他的灵魂弄回了身体，这个吴畏就真的要死了。

“我既然重生过来，寄宿在你的身体里，这个仇我来替你报！不报，他一定还会来伤害这个身体。伤害这个身体那就是伤害我了。我要报的仇何止这个啊，我既然有了这样一个重生来过的机会，我一定要上天复仇。”

“还好，这个洪武大陆也是一座修仙大陆，崇尚丛林法则，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受人景仰；弱者为贱，任人践踏……”

吴所畏躺在床上，忍着痛开始整理关于这个世界的讯息。

这里的修行境界一般分为锻和炼两级。锻为武者境界，人人可修，分为锻肤，锻肌，锻骨三个阶段。锻之上为炼，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境界，也只有到了这一境界才能真正算进入了修行的大门。炼分为炼肤、炼肌、炼骨、炼气、炼血、炼髓六个阶段。再往上就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了。

“唉，这破烂的身体，经脉阻塞，窍穴脆弱，连锻肤境都没有达到呀。这身体弱得就像一根苇草，轻轻一折就断了。唉，这二十年尽吃喝嫖赌了啊！”

吴所畏一头黑线。这身体让他只能摇头叹息。

“我要尽快成长呀，也不知道那四个混蛋可死掉，如果没死，也不知道他们养好伤会不会来追杀我呀。幸好，我还能记得一些功法能帮助我快速成长。”吴所畏想到这，立刻运转一套疗伤功法。

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没有法力运转不了呀，这破身体也承受不住呀。而且我的修炼法决，都是天界帝级功法，在这凡界的洪武大陆，我必须要改改才能用呀。”

“功法倒是其次，我得先把伤治好才行呀。而且这伤我必须得自己治。这个吴斌昨天把我救回来就往这里一扔，没有治疗。他一直说要打断吴畏的腿，不让吴畏再出去惹是生非，现在正合他意了。他不会帮忙治疗的。”

在灯油耗尽，油灯熄灭，房间内陷入黑暗后不久。虚弱的灵魂再也支撑不了，吴所畏又陷入了昏睡中。

昏昏沉沉中，吴所畏感觉身上肿胀之处在慢慢消退，那消去的东西丝丝缕缕地进入了他的身体。疼痛感在消退，断掉的鼻梁好像也在愈合，只不过速度都太慢太慢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破败的小村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活的东西。

七八间房舍已是断壁残垣，墙头上的枯死荒草竟然有一人多高。树木已都腐烂为树桩，地面上没有一棵草是活着的。村庄的前面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河，不过已没有了河水，河床干裂的缝隙能有大腿粗。这些缝隙纵横交错，似一张铺开的网，又似一张被打烂的脸，恐怖骇人。远处的矮山也是光秃秃的，裸露的岩石死气沉沉。

吴所畏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是哪里。

正当他在冥思苦想之际，他忽然看到小河延伸的远处有一棵树。这棵树虽然已经枯死，但还没有腐烂掉，笔直的树干高达近二十米，树冠上枯萎的心形树叶密密匝匝。

吴所畏走到这棵树下，伸手摩挲着水分尽失却还很平滑的树干。

“梧桐树，梧桐树，这就是那棵梧桐树！”

他仿佛一下子记起了什么。他的心骤然激动和疼痛起来。他赶紧再次扫视四周，那房，那河，那山，还有这棵梧桐树。

“这是归来村，这里怎么变成废墟了呀？”两行热泪从吴所畏的眼角流出。

吴所畏伸手摩挲着眼前的这颗梧桐树的树干，一个封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浮现出来：归红尘。

“红尘，红尘，归——红尘……”昏睡中的吴所畏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这个名字。

黑暗中，吴所畏的床前一个蒙面黑衣人一脸懵逼，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厚厚的毛巾，再看看自己的手。他不明白，把湿毛巾往吴畏的脸上一蒙怎么就变干了，本来丰润的手怎么就枯如鸡爪了，而且自己的灵力还有了枯竭的迹象。

感觉到头越来越晕，再耽搁下去有可能就要倒下了。黑衣人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让你再多活几天吧。”说完蹑手蹑脚地开门溜走了。

黑衣人退去了，吴所畏逃过了一个死劫。

昏睡中的吴所畏对此却一无所知。他能感觉到的只是在他摩挲这棵树干的时候，这棵树仿佛活了过来，而且有一丝丝的暖意通过手掌滋润了他的全身。

鸡鸣三遍，吴所畏悠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