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任黛(1/2)
眼看着前去剿匪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任黛看着整个队伍里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但是任黛却始终不见自己的父亲任远。
看着众人皆是一脸悲痛且欲言又止,任黛陷入了莫名恐慌。
“任姑娘,师父他,不在了。”洛长安还是说出了那个没有人愿意说出的消息。
周余看着那双光彩瞬无的眼睛,想要出言安慰:却很无力。
“师父和水匪头子缠斗至山涧处,两人都被冲下了山涧,你也知道,山涧水流湍急,掉下去别说活路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的。”
任远素来为人仗义豪迈,在县衙也颇有威望,还收了四个捕快徒弟。
这次他出事也不是没想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已经打捞了三天还是没有痕迹。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任黛从第一句话后就再也没听清楚后面的话了。
不管身边之人怎么说,自己嘴上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旁人也只能摇头离去。
任黛踉踉跄跄的回到家中,门一关就顺着门板滑落在地。看着充满回忆的屋子,泪水瞬间滑落。
昏暗的阳光透过窗棂勉强照亮这个屋子,寂静的房子里慢慢响起了哭泣声,从原本断断续续的压抑声,慢慢的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
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任黛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父亲,没有家人了。
耳边也总是响起任远的话,“黛儿,黛儿。。。”
任黛整日以泪洗面不愿见人,连任远的丧礼都是任二叔料理的,他也由此借机当上了任家掌权人。
任二叔继任家主那天,大摆筵席,邀请各路好友前来参加,丝毫不忌讳那天是任远的头七。
任二婶本就刁钻刻薄,如今更是嚣张跋扈,得知她居然不给面子赴宴,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赔钱货,给你脸不要脸,克死你爹娘不算如今连礼义廉耻都混忘光了。”
“今日是我爹的头七,二婶我实在没有心情赴宴,还请回吧。”任黛说。
灵帆高挂,任远尸骨未寒,任黛头上的白花还没有摘掉,可是任家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她跪在灵前,看着棺内一套衣物泪水止不住地流,一双秋剪般的眼睛红肿不堪惹人怜爱。
任二婶仍不解气狠狠给了任黛一耳光,“你没爹没娘没人管教,今日我便好好管教你,以免你以后出去丢了任家的人。”
任黛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跪在那里。
“这蹄子是伤心傻了。”见自己拳头全部打在棉花上,任二婶又闹了一通方才罢休离开。
为免再次受辱的任黛关上家门,跪在灵前一叠一叠烧着纸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低低的敲门声,一开门是风尘仆仆的刑明。
他先撩袍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头,随后又在任远灵前上了三炷香。
任黛本就受了委屈,乍见未婚夫婿,哪有不伤心落泪的,“明哥。”
刑明塞给她一个馒头,轻轻地说:“小声点,家母在不远处。”
本要上京赶考,自小婚配的亲家死了,刑明也只能偷偷来凭吊一下以免落人口实,其实刑母对这门亲事是十分不赞同的。
任黛忽的生气起来,薄怒汹涌“是了,你要进京赶考飞黄腾达指日可待,那我呢,我本就家门不兴如今绝户,只怕是活不成了。”
刑明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哪有不心疼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任黛本就吊着一口气,如今有人安慰,哪里还能忍得住,“当然是你不好,我父亲年迈无力被朝廷指派剿匪,你明明知道却在家读书未去帮衬,父亲在世我们尚且苟延残喘,如今父亲身死,我在宗族里如何活计。”
刑明本来也想去的,只是刑母严苛考期将近,又听说征派了百余人,现在也只能连连赔不是。
看他一脸恳切,任黛哭了一通,也便算作发泄,“算了,人各有命,只要你我在一块儿总是好的。”
刑明踌躇了一会,道:“黛儿,我今日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我要进京了,来上柱香边走的。”
任黛抹了眼泪,站直身体,“进京,这么快?”
刑明抱着她的身子,用力的说,“等我回来,最多不过两月,发了榜我就回来娶你。”
“你只管去你的,还管我做什么?”任黛不免泄气,一把推开他的身子。
刑明握了握拳头,“不出三月,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我刑明以身家性命做保。”
“好。”看他不似巧言令色,任黛终究再也没有一点怨言。
看着刑明的马车慢慢远去,任黛才说话,“好,我等你。”任黛的声音很轻,随风散去没人能听见。
不过两月任黛已经瘦了一圈,因为左右无依又有刑明嘱咐,现在她住在未过门的婆家里,可是她在这里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人人都说你是进士夫人,怎么我看着倒像是妄想乌鸦变凤凰的草鸡啊。”刑明的表姐道。
任黛已经习惯了她们的侮辱,好在并没有责打,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头当成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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