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湘西剿“蛮”记（1/2）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是大汉王朝纷乱的一年，也是黄巾余烬高燃的一年。

这一年朝廷设置了西园八校尉，冀州刺史王芬谋反事败自杀，可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

朝堂上汉灵帝忙着卖官与临幸西园；宦官和外戚忙着相互拆台和互殴；朝堂高官们想着怎么花钱踩着别人上位；地方官员想着怎么把买官的钱捞回来。

如此就产生一个问题，受到黄巾之乱冲击的普通百姓谁来管？黄巾之乱当初声势浩大，后来平定的也算是摧枯拉朽，可产生如此多的无家可归的百姓怎么办？朝廷和地方官表示，爱咋办咋办，自生自灭去。

黄巾之乱在四年后复燃了，而且由于流民太多，每个反叛势力都是动辄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白波军、黑山军，甚至还有后来被曹操收为青州军的兖州黄巾，这时候也在迅速发酵。

而周边的各胡人部落、南蛮、西羌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参加进这场破坏盛宴。

武陵五溪蛮族，是由沅水中上游的雄溪、樠溪、无溪、酉溪、辰溪五条主要支流而得名。而沅水通过下游的武陵郡治临沅汇入洞庭湖。

而沅水中上游也就是如今湖南的怀化和张家界之间，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湘西。由于地形复杂、山高林密，自古这里就是易出土匪的地方，耳熟能详的湘西剿匪记就发生在这里。

此时通往临沅的官道上，一支几百人的军队正军容整齐的前进着。

一奇丑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随行一骑上是奇丑无比的壮汉，其马侧挂着两把寒光闪闪的镔铁戟，看分量颇为不轻。其腰间则缠着一条牛皮束带，上面插满了小铁戟。二人正是庞统和典韦。

庞统笑着对并行的沙摩柯道：“沙团长，此次算是您回归之行，听闻你之前是五溪蛮王，那此次行动该颇为顺利才是。”

沙摩柯自矜的一笑：“庞处长过誉了，蛮王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是共济会光荣的一员，往事不提也罢。不过，在下对五溪的各寨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庞统点头道：“如此沙团长就多多费心了。”

随后他又回身对落后一步的吴有才说道：“吴处长，我可是力荐你随征武陵的，到时候迁徙出来的各寨百姓如何度过没法耕种的半年，就全靠你的畜牧养殖了。”

吴有才正逗着随行的大黄，听闻此话一拍胸脯，呲着大牙花子保证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您就瞧好吧！”

说话间，前方一斥候骑兵小队正急速而来。

得到近前，急停奔马，斥候小队长翻身下马，冲沙摩柯行礼道：“报告团长！前方五溪蛮族顺沅水而下，正围攻临沅！人数约三千人，战事焦灼！”

沙摩柯忙问道:“可看清所打旗号？！”

队长回忆道：“为首大旗是一斑斓猛虎，其余杂旗均是各种动物形象。”

“那他娘的是我的虎头寨！我的人怎么跑出来了？！真是老虎不在家，什么猴子都敢称霸王了！”沙摩柯气急败坏的喊道。

庞统凝眉制止了沙摩柯的暴怒，肃声道：“沙团长莫急，如下当命令部队做好迎战准备，以备不测，同时加快行进速度赶去战场，到时候是战、是和再做定夺。”

此时距离临沅仅剩五里左右，沙摩柯命令部队进入战备状态，迅速披甲列阵，骑兵缓行，步兵急趋前进。

对于经常接受高强度训练的这支部队，如此全副武装的紧急行军如同家常便饭。

不多时队伍就装备整齐，按战时条例疾步前进。

待距离前方战场还剩一里时，沙摩柯命令队伍停止前进，一是整理装备，一是恢复体力。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前方正在激战的双方军队，一个是人数不多的守军，一个是旗帜杂乱，一窝蜂攻城的蛮兵。

看到不远处行来一支军队，虽然就几百人，但蛮兵方还是停止了攻城，列队面向新来的军队。

共济军整理完队形后，缓步来到蛮兵阵列前五百步。

沙摩柯带领自己的几十亲兵来到阵前，当蛮兵阵营看到对方出来几十除了装扮，其他和自己一样的蛮人，顿起一阵议论纷纷之声。

“我是沙摩柯！谁是带队的！出来见我！”沙摩柯高声喊道。

听闻此言对面蛮兵一阵哗然，这是那个蛮王沙摩柯？！不是说他背叛了五溪，投靠汉人了么？

磨蹭了一会，几十骑从蛮兵中驰出，为首一人看起来孔武有力，颇为威武雄壮。不过此时他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行进间也是磨磨蹭蹭的。

沙摩柯定睛观瞧，顿时乐了，高声道：“我道是谁，他奶奶的原来是你小子！怎么？古力玛，你兔崽子胆肥了？！谁让你把山寨的队伍开出来的？！老子不在家，就你跳的欢是吧！”

古力玛一咬牙，心一横，呛声道：“你，你少来！还以为你是蛮王呢？！少，少来指，指手画脚的！”

越说他底气越足：“你带领两千族人出征，最后才逃回来一千多人，你看看你身边还有几个人？你要做汉人的走狗你去！我们五溪部落没你这个孬种蛮王！”

沙摩柯气的哇哇大叫：“古力玛！滚尼玛的！当年你家被飞鹰寨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老子看你可怜，让你入了虎头寨，你能有今天？！看我不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剁碎了喂狗！”说着就打马冲向了对面。

别看古力玛喊得痛快，其实心里一直很惧怕蛮王沙摩柯的。

眼见沙摩柯打马冲来，古力玛顿时不顾形象的拨马就跑，边跑边喊：“相寨主！救我！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快救我！”

真是个废物！藏在人群中的相寨主暗骂一句，不得已打马迎战沙摩柯。

嘭！沙摩柯抡下来的铁蒺藜骨朵被一个狼牙棒挡住。

沙摩柯一打量，顿时乐了：“我道这猴子哪有胆子动老子的虎头寨，原来是你这个老阴逼在后面支招啊，怎么？相东，你相家的飞龙岭是不想好了么？”

相东哈哈大笑道：“都说蛮王沙摩柯悍勇无双，可惜啊！如今成了汉人的走狗！有我相家在，老蛮王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两人所用皆是重武器，嘭嘭嘭的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沙摩柯在出阵前就将指挥权转交给了庞统，此时眼见阵前二将杀的是天昏地暗，庞统略一沉思，遂命令部队列阵前进。

只见五百共济军队列整齐，稳步推进。其中一百盾兵双手持一人高巨盾顶在最前，一百弩兵紧随其后，一百长戟兵列阵跟随。左右分列各一百骑兵，配备的均是新式装备，那是骑士脚踏双镫，具是连弩在手。

距敌兵一箭之地，盾兵均举盾前行，此时已有箭矢射来，不过蛮兵简陋的箭矢对于军阵没有丝毫作用，只能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标兵定位！”看到中军令旗，弩兵连连长下令道。待看到定标箭矢的落点后，他继续发令道：“左前五，高三十，五轮急速射，放！”

嗡！一片箭雨冲着蛮兵后方的弓箭手而去，面对防御薄弱的蛮兵，精铁打造的箭头可以说是摧枯拉朽，瞬间就倒下一片人。

问题是这只是开始，五轮速射后，蛮兵的弓箭手方阵已经被彻底打残，遍地都是哀嚎的伤兵。

此时正和沙摩柯鏖战的相东顿时心里一惊，这强弓劲弩竟如此犀利？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共济军中军旗帜再次变化，鼓声和号角声也起了变化。

只见两侧骑兵蜂拥而出，新换的马蹄铁敲在地面上，发出如同擂鼓般的轰鸣。

在靠近蛮兵三十步时，两列骑兵控马划过一道弧线。双镫的使用，可以使骑兵很好的解放双手，做出射击的动作。

又是一通弩箭雨，没有了弓箭手的蛮兵，只能看着骑兵部队在本方阵前来回纵横。

在此时，共济军中所有号角同时吹响，鼓声大作，这是冲锋的号角。

只见后方一百长戟兵迅速上前，列阵盾兵间隙之后，而弩兵则迅速退往阵后，给连弩上弦。

“全体都有！随我加速！”前方步兵连长喊道。

“同舟共济！风雨无畏！将士百战！虽死无悔！杀！杀！杀！”

待前锋口号喊完，最后的二十步里，队伍的速度已冲起来了，此时长戟兵的武器通过盾牌间隙也探了出来。

待一排长戟刺入敌人体内，长戟兵顺势一拉，长戟的月牙刃轻易的将敌人的身体划开。

嘭！盾兵的大盾狠狠撞上了敌阵，后面的弩兵也上好弦，开始了自由漫射，而骑兵也抽出马刀从两肋踏入敌阵。

和武装到牙齿的共济军硬刚的结果就是，前排的蛮兵成片倒下，后面的被弩兵压制的抬不起头。

见敌方阵型已乱，步兵连长下令道：“盾兵弃盾！抽刀迎敌！”说着和弃盾的盾兵一起抽出环首刀扑了上去。

蛮兵不过一刻时间就被打爆了，由零散的逃兵开始，变成了全线溃败。

相东一看大势已去，无心恋战，虚晃一招，拨马就逃。

三千蛮兵开始往五溪大山方向溃逃，跑得是漫山遍野。这时步兵已得令驻足打扫战场，骑兵掩杀逐敌。

沙摩柯准备继续追杀，被庞统喊住：“沙团长且慢！山高林密，穷寇莫追，何不待部队整顿后再做定夺？”

沙摩柯想想也是，这时候追进山里万一挨支冷箭就值不当了，遂安排尽快打扫战场，整合部队。

此时临沅城中武陵太守曹寅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军队。

“派出的人带话回来没有？”曹寅沉声问道。

“回来了，对方说只是路过，见临沅南蛮寇城，不忍城中百姓遭难，遂出手相助。不过没说来路如何。”手下答道。

这是哪来的强悍军队呢？曹寅沉吟着。

“大人，不如我们邀请对方首领一叙，探探他们的底细？”手下出主意道。

“算了，对方行事如此谨慎必然不愿有过多牵扯，况且如此强兵敌我不明下，可不好把控。就此作罢，谨守城门，不要松懈。”曹寅谨慎回道。

“诺！”手下忙下去布置。

待得快天黑，追杀的骑兵才以班为单位逐一返回，所俘获的蛮兵有近一千多人。

此时共济军已远离临沅，在城西南五里外，靠近五溪大山的方向扎下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