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天巨变(9)(1/2)
黄家镇,当地人也称黄镇,大街两旁店铺林立,青砖瓦舍,一眼看过来,甚有一些繁华景象。镇中间一块十几亩大的空地上,一千多人就显得人山人海。
徐通扬被高高吊起来,地上,一大堆劈柴,几乎顶着他的脚。
劈柴周围,一圈一圈儿围着几百颗人头,它们先于徐通扬到达,来这里接受死后的屈辱。
人头阵外面,坐北面南,一溜五张八仙桌,桌子后面,二十把椅子,坐了十多个军官和七八个乡农。
看模样,这些人是驻军和本镇的头面人物,核心和灵魂。
可以肯定,大乱之年,本镇所有人的生死,都捏在这帮人手里。
族长黄仁义,紧靠麻经天坐。
椅子后面,站着二十多个军卒,黄善也站在行列里。再外面,人声鼎沸,是本镇的观众。
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儿大。
有人高喊:“开审了!开审了!”
“麻将军,审他,听这个妖怪玩儿花的!”
“让他报上名来!”
“麻将军,用您的法术,让他磕头,给我们大家磕头,磕完再磕,磕够再烧!”
麻经天站起来,觉得不够高,站到桌子上,伸开双臂,手里的那俩人头,跟着往前送,一阵晃荡。
麻将军一掌一拳并拢,往下虚按,会场立刻安静下来,都要看麻将军法术通神,手刃匪首,审判反贼。自然,这人犯如果真的下来给全镇人挨着磕头,那也是人生难得一遇的一件趣事。
麻经天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爆炸性的意外效果,更觉得自己文武双全道术不凡,绝对不怕跟一个装模作样的少年郎打嘴仗。赢他,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只要胜,就是只赚不赔的生意。这一次如果审出花儿来,将来,嘿嘿,至少一辈子说不完的嘴。
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吐出一口粘痰,麻将军开口审案:
“徐通扬,说说你是怎么从水牢逃脱的,你为什么身穿牢头温大头的军服,手拿他的军刀和长矛?你不知道刀柄上刻着温大头三个字吗?从实招来。”
人群里一阵喝彩声,有人欢呼:“麻大将军说得好,怎么穿着牢头的军服,怎么害死的温大头?”
这种嘴仗,在徐通扬这里,最多算是小儿科。
尽管被绑着吊着,有那一个多月来自己过透了老瘾的那种日常营生垫底,今天,在这里,吊上一个半个时辰,根本不碍事儿。况且,还是吊在半空中,有清风吹拂、阳光照耀、几千人围观,而不是水牢里的臭水相拥、独自享用。
听完审词,也听完欢呼,他觉得今天的欢呼和喝彩,有点儿异样,却想不明白怎么个异样。
麻经天这种对手,不欺负一下,徐通扬觉得对不起自己,使劲哈哈大笑,说:
“麻大将军,你昨日不是带着八百万大军,来回追杀了徐通扬两次吗?他就睡在你两次经过的大道上,你怎么不抓?勾结徐通扬的内鬼,除了你,还有谁?杀死大牢那么多校尉士卒,抢劫大量金银珠宝,你的死期,到了!”
静悄悄,连空气也好像凝结在一起了。
徐通扬:“说话呀,麻大将军,你是怎么放走徐通扬,把军服套在我身上的?那黄善和货车,是你派出去诬陷我的吧?
“我这样的,你派人把我打晕,把你拿来的军服给我套上,不难吧?要么,我怎么会横着睡在大道上?
“制造冤案,想立功升官,没错,完全合乎你这种妖人的行径,你好歹也把自己整得自圆其说,也不枉你爹妈生你养你一回。”
人群里又出现欢呼声:“麻经天,大反贼!麻经天,大反贼!”
麻经天楞了,没想到自己无穷无尽的道理,反倒一下子成了对手套自己脖子的上吊绳,一下子反把审判官吊在半空中,下不来。
心里十分恼怒:这黄家镇的老百姓,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哪一天顺了手,一定一堆儿屠了,孩娃不留、片瓦不存!
总得往下审,这样了结,传出去,丢祖宗八代的人,我的将军和大帅,还要不要了?
麻经天又咳嗽了几声,吐了两口粘痰,提着俩人头转着身子摇晃了一圈儿,提高嗓门:
“众位父老乡亲!别听这妖人信口雌黄!他吊在水牢里三十八天,别的不说,两腿两脚,都已经溃烂,我们可以割下他的裤腿,仔细看看,如果烂腿烂脚丫,他就是徐通扬,如假包换!”
这是以毒攻毒,这一招,不靠嘴皮子,再能言善辩,烂腿烂脚没法靠辩驳遮盖。
徐通扬闭眼,心中凉透了:等死吧,烧死的滋味,应该比水牢里死,纯净些。天地间,哪有火更加纯净无污染的?这是人生的一大福报嘛,和尚们不也携真火而归西去么,咱们许三公子不冤。
徐通扬被卸下来,库管从大腿根齐刷刷割下来,又吊到原来的高度。麻经天见徐通扬闭目等死,心里一阵快活:原来,这小子真的是徐通扬,我麻大将军的运气,太他娘鸿运当头了!
他自己不看那烂腿烂脚,吩咐:“让本镇乡亲们,排队,转圈儿看,把那反贼的烂腿烂脚丫子,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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