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也是另有所图(2/2)
薛岳可不知道云非墨的想法,还以为是没理解,叹了口气:“看来云兄弟对国朝科举的事情还不是太了解啊?科举本意是开科取士,为朝廷储材,为国家遴选未来之大臣,为了这个目标,朝廷多年以来,考试科目几经变换。但是仅以一两场考试成绩之优劣,来判断是否有才干,终究有些儿戏。有才干之人不善应科考的,或者有钻营之徒只研究怎么考试的,又或者考试之时因为种种原因没发挥好的所在多有。所以朝廷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叫做投行卷。就是应试的举子将平素所作的文章诗句集结成册,投递到各个有名望的大臣、名家府上,若得一赞,那便声名大噪。名望极高的举子,即便科举之时考的差了,朝廷也要相应考虑,拔擢一二。便避免了因为考试失常失了国家选材的本意。”薛岳讲到此处顿了顿:“可有利便有弊,说是投卷,可现实中并不仅限于投诗文策论,举子借机贿赂请托,邀买名气,攀附贵胄的也就多了起来,到了神宗朝以后,本来应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科举大典,已经成了朝廷大臣们培植党羽门生、任用私人的工具。时至今日,若是你不是世家大族子弟,又或者朝中无人,手里无钱,便是书读得再好,策论写得再好,也是绝难考取。就算你侥幸考取了,守选三年,释褐试,有的是机会拿捏你!说句不恭敬的话,大夏今日的科举,与魏晋时的九品中正已没什么分别了!若非如此,杨安然杨兄那般大才,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只能在京城苦等,沦落到为我抄书度日?实话跟你说,我这次找的帮手,一多半都是失意的举子!”
“这事朝廷便管不了了么?”云黛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内情,一时有些惊讶。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办法,永昌初年时,裴相曾倡议用糊名法,防止舞弊之事,可是施行了没几年又被攻讦说只以一次科考而断士子前途,后来裴相致仕,糊名法也就罢废了。如今科举之弊愈演愈烈,比之神宗当年有过之无不及!拿这次恩科来说,这公车馆里住着的那个不是背靠着朝中大臣、贵胄?就那个谢祎,为什么那么不可一世?还不是因为他是南迁的谢氏大族子弟,又是福建观察使谢道蕴的侄子?!这次恩科之中以他的背景最为雄厚!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举子巴结与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恩科背景最耀眼的已经变成贤弟你啦!你不知道,今年的提举恩科事是雍王殿下,这位殿下礼贤下士之名远播天下,可是崖岸高峻,最恨别人请托,一般举子就是想跟他搭上关系也是不能,如今却破天荒的帮你俱保,加上你又跟晋王殿下交好,这说明你与这些天潢贵胄们关系匪浅啊!那些举子还不疯了一样想借着你搭上雍王的关系?”
薛岳说的这些事情云黛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如今听完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心中突然想起一事,面前的这个薛岳这般费尽心思的帮自己,是不是也是看中了自己与李乐的关系?而且从昨天双王俱保这档子事闹出来之后薛岳似乎也更加殷勤起来。
云黛想到此节心里有些不舒服,幽幽地说:“讲了半天,薛兄是不是也想从我这儿走恩科的捷径啊。”云黛当然是希望薛岳断然否认,毕竟薛岳两次对自己出手相救,在云黛心目中已将薛岳看作可以信任的朋友。
没想到薛岳却一脸坦然:“我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