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父谕主仆离故土 表兄弟对面不相识(2/2)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不知不觉间,张县令双手伏在桌上,闭上了眼睛。突然,他梦见一个穷和尚走了进来,那和尚头发短短,满面油泥,穿着破旧的僧衣,腰间系着粗糙的绒绦,光着双脚,穿着两只草鞋。
张县令好奇地问:“你是什么人?”和尚回答道:“我本灵隐醉济颠,应为白水过萧山。”张县令一听,心中一动,忙问:“你可知道凶手是谁?”和尚却转身欲走,张县令急忙叫住他。然而,和尚并未回头,张县令情急之下,大声嚷道:“回来!”
就在这时,张县令从梦中惊醒,发现原来是自己在睡梦中叫出了声。他抬头一看,见两个仆人张福和张禄正站在旁边伺候。张福见老爷醒来,低声对张禄说:“昨天我跟他们掷骰子,输了好几吊钱,老爷既然睡了,哥哥你在这伺候,我再去跟他们玩两把。”张禄点点头说:“你快去快回。”
张福刚要离开,张县令却突然喊道:“回来!”张禄被吓了一跳,以为张县令听到了张福的话,便解释道:“老爷,小人并未离开。”
张县令醒来后,对梦中的情景记忆犹新。他立刻叫来张禄,命其取来笔墨纸砚。张禄迅速准备好,张县令便将梦中和尚所说的四句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他反复审视着这四句话,心中满是疑惑,最后靠在桌上,又陷入了沉睡。
朦胧间,那穷和尚又踏入了梦境,脚步踢踏踢踏作响。张县令急忙问道:“和尚,你刚才的话我还是不明白。请你告诉我,杀人的凶手究竟是谁?如果你能指明,我必定重谢你一坛好酒。”
和尚微笑着回答:“老爷,我乃西湖灵隐的济颠和尚。我因路过白水而来到萧山。王全和李福所受的,是不白之冤。那杀人的凶手,此刻正藏身在西关。他与原告有着同样的身份,却并非等闲之辈。若要破案,你需深入追查刘喜的线索。”
说完,和尚转身欲走。张县令急忙叫住他:“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太明白,请你再说明白些。”然而和尚并未回头,径直离开了梦境。
张县令惊醒过来,立刻拿起笔,将和尚刚才所说的十三句话也记录下来。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他心中觉得此事实在诡异,不禁愣在了那里。沉思良久后,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那穷和尚再次出现了。张县令一眼就认出了他,急切地问道:“和尚,请你告诉我,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
和尚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爷,你当真要知道凶手是谁?是绒涤两截,大石难携,未雨先行,持刀见血。
说完这些,和尚便消失了。
张县令猛然睁开眼,原来又是一场梦。他听到外面的鼓声已经敲到三更,立刻取过纸笔,再次将那四句偈语记录下来。身为两榜进士出身的张甲三,满腹经纶,智慧过人。他细细推敲那四句话:“绒绦两截”意味着断裂,“大石难携”即是沉重如山,“未雨先行”的风头暗指“风”,“持刀见血”则直指“杀”。将这四个意象拼凑起来,他得出了“断山风杀”这四个字。
张县令思索片刻,觉得这四字之中必有玄机。他推断“断山风杀”可能是音同字不同的隐喻,凶手的名字或许与“段山峰”相近。夜深人静,他思索良久,才决定安歇。
次日清晨,张县令净面饮茶后,立刻传唤三班衙役升堂。他向众人询问:“本地可有名叫段山峰的人?”旁边一位书办先生回答道:“老爷,本县确有一位宰猪的屠户,名叫段山峰。”
张县令一听,立刻下令:“王雄、李豹,速去拘拿段山峰!”然而,王雄和李豹一听此言,面色大变,连忙磕头说:“老爷,段山峰我等实在拿不了。”
张县令眉头一皱,问其原因。王雄、李豹解释:“段山峰力大无穷,能一掌击石成粉,坐断板凳。我等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求老爷恩典。”
张县令听后,怒气冲冲,一拍惊堂木:“做官者当究情问理,办案者需设法拿贼。我派你们去办,就必须给我办到!”然而,王雄和李豹只是连连磕头,不敢抬头。张县令见状,只得退堂,回到后宅。
王雄和李豹来到班房,两人愁眉苦脸地商议对策。李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觉得如果请这个人出马,捉拿段山峰将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