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叶帆的重逢（1/2）

不一会儿，就见许艳哭哭啼啼从里面出来，简单收拾了个人物件，跑去财务部。我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事儿猪头办得干净利落啊！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同胞，虽然跟我不睦，可也罪不至此，你鬼子怎么说炒就炒，都不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句话就把人撵走，弄得以后人人自危谁还死心塌地给你干活？

我正自我矛盾着，猪头小队长副总川岛永树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张望。许艳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吭吭唧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去向他娓娓道来。川岛没等她说完，就绷着面孔冷冷抛出一句：“许桑请注意影响，多保重！”

“咣”的一声，门被川岛重重关上，差一点儿撞到许艳的鼻子。一时间，她身体笔直僵在那里。她惊讶莫名地回味着刚才的一幕，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当他在酒店宽大松软的床上卖力搞她的时候，他是那么温柔体贴，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信誓旦旦；当他在高级珠宝店为她一掷千金的时候，他像欣赏油画一样欣赏着她的美貌，啧啧赞叹。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被他弃如敝履似的抛弃了？她面色苍白，突然失了心疯，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想，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懂。

这时候，有同事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开怀畅笑，一副令仇者快亲者痛的嘴脸。我一阵厌烦，借口抽烟躲开了。

我心里就这么矛盾着，久久没能平复。猪头安排我坐在他的车里，公司所有高层分乘六辆黑色凌志轿车浩浩荡荡开去机场。一路上，我默然无语，猪头调动我的情绪主动跟我攀谈，讲他是如何英明管理下属，如何洞察秋毫，如何奖惩分明，这在我听来就是杀鸡儆猴呢，看似给我一个公正的对待，潜台词却是：你要是哪天不老实，你就得“死拉死拉滴”！他在一旁像个老娘们儿似的絮絮叨叨，说他最近有多忙多忙，屁股不粘椅子背不挨床；讲为什么要派我去亲自督战布展工作，“各个业务部门都缺人手，你现在还兼着销售部经理的职务，而这项工作又是对公司业绩非常重要的，非得懂行而且是管理层直接管理亲手抓牢不可。”

我心里哼哼唧唧：“不就看我手里头活儿散，一天到晚好像没正经事可干，东跑西颠儿，闲人一个。你他妈猪头说话不怕伤了猪腰子！对，我整天追着你猪屁股转就不累——你要是觉得我闲，那咱俩换过来试拭！”

尽管心里发愤，可我脸上还是俨然作双目微睁双颊蕴笑，一副被其宏篇大论催眠，如坐春风之状。

机场高速路修得平坦宽阔，两旁密密丛丛、遮天蔽日的白杨树汇聚成林荫带，对向护送着路面笔直地延伸下去，形成两道天然的绿荫屏障。“这条路修得很好！萧桑，你知道吗，北京机场也是在我们大日本国民的支持下才修建起来的！”身旁的猪头又在感慨万千。

我心里烦得要死：“修你老母！滚回你妈的倭国去！没我们中国，哪来的你们这些流落夷岛、没有教养的杂种，连老祖宗都不认！没我们的隋唐盛世你们还不是全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哇啦哇啦连他妈的人话都不会说，一天到晚跟狗似的狂吠；要不是当初中国放弃追索战争赔款，饶你们一条狗命，哪来你们今天吃香喝辣的日子！得了便宜就卖乖，吃饱了奶就忘了娘！你他妈来中国是赚钱的，又不是施粥赠粮做善事的，还他妈唧唧歪歪的！真把我们逼急了，不给你出口粮食，一切原材料断供，我们勒紧裤腰带一样活得美滋滋的。那时候你们就会忆甜思苦想起自己以前有多么嚣张多么狂妄，再瞅瞅眼前这连饭都讨不着的日子，哭去吧！你们也不用要脸了，裤子就更不用要了，抽出裤腰带结个绳套自个儿了断吧！”

“哼哼！”我还在咬牙切齿全情投入地沉浸在恶毒的诅咒加意淫之中。“萧桑，”身旁猪头老总一拍我的胳膊，“你很累么？就快到了。”

又站在首都机场的候机大厅了。

机场的上午虽然繁忙，却还未呈现人流汹涌之势，大厅里反而透着几分祥和与亲切。这一晚一早的折腾，我早已心力交瘁，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咕咕乱叫。早上也没怎么喝水，肚子饿还在其次，口渴实在难忍。我抿着干硬的嘴唇，费力地咽着唾沫，四处张望找水。猪头老总见状居然他妈的投来嘉许的目光：“让萧桑受累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时间还早。”

我逃也似的扭头就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我这个“汉奸”卖命的资本，没了身体，我还干个屁呀！我逛了半天，找到一处商铺，抓起一瓶水举起就往嗓子眼儿里灌，喝完一问价钱，二十块！我的天，就这么一瓶水，城里城外这么一捯腾，差价十几倍！再想想人家大老远跑这儿来卖水也不容易，于是晃晃脑袋掏出钱包又买了一瓶，接着灌。我是真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