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雨（1/2）

雨晚，淅沥淅沥的雨从天空砸落。

蒙蒙白雾里，霓虹灯从远处映在朦胧的玻璃上。

远方，行人举伞缓步走，头顶着衣领或摊开的书本，不经意间露出肚腩，在溅起有灰尘的水洼里和其他人的谩骂中奔跑。

空中有被打湿的燕尾服向天而去

繁华的城市中的暖色温，透过冰冷的玻璃照出。

像是颓墙上的花，越发鲜艳，越感荒凉

林项看着发颤的窗户，看到被玻璃雨点中朦胧的自己，若打开它，恐怕是冷风灌入，在玄关处都能体验一次不知所措的被水淹没。

他一直以来，查看天气预报，会关注到下一个星期的预测。

从没想过今天会下雨，这一个月的20区没有下过一场雨，他也没有打算买伞

除非天气预报说第三天说有一场大雨，他才会最近的便利店，购买一个塑料半透明雨伞，挑一个最便宜的用。

小雨用不上，大雨用一下，大风用不上。

所以根本不用在乎质量的问题。

而这一次明显是失策了

没有伞

外面大风大雨，恐怕就是喰种也要来一次需要挂大葱和插大葱的感冒。

“你们有带伞吗？或者叫你们的父母过来接送。”

“没有。”

“我只有一次性雨衣”

唯一有避雨的是小坂依子，但却是雨衣

“……行，那我去问问隔壁”

说完林项就换上鞋子，离开时还捎上门关了。

“董香酱，我给你雨衣吧”

“这……就不用了，等一下会有人来接我”

小坂依子认识董香这么久，完全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骗人是不好的，小董香”

董香停顿一会，问道：“……你呢？家里人不会来吗？”

小坂依子道：“他们都不在这里，我虽然是独居的，但和林项不一样。”

意思是，我不是孤儿。

咔

门锁转动，被推开，林项看到还在桌上闲聊的董香二人，有些苦恼：“隔壁没有人，老师傅的店里也没有人在。依子，你家里人会来呢？”

“我是独居。”

“要不你们穿同一个雨衣回去，或者我出去再搞一把伞过来。”

“停！”小坂依子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她怎么不明白林项心里想什么

听他的话，绝对是到附近的便利店买把伞。

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按照她之前记过的路线，到最近的便利店，也起码有半公里。

这种大风大雨，出去只要一秒就会变成落汤鸡，回来的时候肯定和没有穿衣服一样了

“我用依子的雨衣冲出去，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就好了。”林项提醒道

“这办法可行。”董香道

“不行不行，我的这个雨衣太小了，不适合小项啦。”小坂依子拒绝了林项，“不如这样，让董香在你这里过一夜？”

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蛤？”

“啊？”

董香和林项同时吃惊，诧异的眼神同时对上，再直接撇开。

董香：“这是不可能的。”

林项：“6。”

“哎呀，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祝你们有个好梦。”

小坂依子直接定下来，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开。

“拜拜（马达内）！”

不过没有带上门就走了。

林项看向桌子时，惊恐地看到还有半块没有吃的三明治，急忙撕下一个保鲜袋，将剩余的三明治和她没有吃完的三明治包在保鲜袋里。

“等一下，不要把食物浪费了啊！”

出门时，顺便把门带上了。

董香看着不远处的卧室，脸颊泛红着想到，这还是第一次在不是自己亲人家里睡觉，还是一个少年家里。

虽然可以把他当做她

“应该带上伞的。”

————林项视角————

小坂依子还没有走出多远，只是在楼梯间那里慢慢走着，像是在路边踢着水花的孩子，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等着一个少年从远处匆匆跑来。

等来了那个少年

还好林项是在四楼，很快就追上了小坂依子，或者说是她本来就在等着谁

“果然，你会出来，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林君。”

【君】一词多是在男生的称呼，如果让班上的人知道了，恐怕会被吓到，一个月来的那个真空少女，居然会是美少年

不过林项对这些不怎么了解，桑、君、酱，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一种称谓，没有霓虹人这么注重上下性别关系。

不过听过霓虹人经常称呼的，都是桑一词。对亲密的人才会用君或酱。

“你究竟打了什么鬼主意，没有伞回去小心冻感冒拉肚子，霄南白药加白酒贴肚脐上，这样见效快。”

林项虽然不是什么好语气，但手上的力气很温柔的把三明治交给她。

没有关上门

以小坂依子那种重视食物的性格来看，那不就是要自己出去吗。

也就董香

这个今天脑子不好使的女人看不出来了

“只是想和你稍微说说话。比如你对于董香和我的态度。”

直接摆上台面的直球，林项有些猝不及防

“董香是一个孤僻的孩子，只是一直包装成一个成熟的人。”

“你……对于我，就像闺蜜一样，董香也是我的好闺蜜。我不知道你以前有过什么经历，但是你对董香，很小心翼翼呢。”

你从哪里看出来小心翼翼了，基本都是互怼模式。

“你们不论怎么吵，都不会伤到和气呢。而且像是相互理解的人，只是理念不合。”

你是有读心术吗？还是心理特写师，一下子观察了这么多，是读取了我内心的想法吧，x教授查尔斯么？

“我一直都知道的。董香有厌食症，我也想改善，帮助她重新恢复正常。还有你的爱好，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好。”

那看来可以用作毕生的目标了，有一个终生目标去不断追求，可真好。

再你说的第二句是什么啊？怎么和董香之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林君，其实你也是开朗内向的人，但是总会给我感觉空荡荡的。你对待大家其实都一样，你很好相处，但是我可以看出来的，你对待董香的态度很特别。”

林项沉默了，他其实也有些察觉到了

董香很怕失去小坂依子或者林项。少数，甚至是唯二的人类朋友。但她在努力融入人类社会，想要远离原本的喰种世界。

但，店长他们呢？

林项双手抱起后脑勺，抬头无所谓道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太麻烦了，我想不出来。”

林项没有体验过这个感情，以前也是好不容易摸索出那些友情，花了好久，才明白了一个“情”字是什么意思。

就像下雪天里，草原都变雪原后，他才知道下雪了。

林项就是这么一个迟钝的人

对董香是什么感情呐？

爱情吗？绝对不会是，除非pua自己，那会是什么？

和店员里的人其实差不多，感觉是一群人抱团取暖。但对于董香的感情是不同的……同类，努力融入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林项沉思——没有体验过的感情，是爱情、亲情、同情……闪太快了，一下子没想清，脑子又变乱了。

多半是我吃了那个药还没缓过来。

「药物作用早就带写完了」林瞳补刀

林项中刀——找个理由为什么这么难找？

“那就去试试吧，迷雾一样的林君，你们都是很相似的人，尤其是你哟。加把劲。”

说完给了一个你懂得眼神，就像林项之前给泉新一的眼神一样。

“另外要克服问题，你并不孤独，我们也会倾听，如果有难处就告诉我们吧。”

【……要是把情绪憋在心里，焦虑和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小坂依子想到林项房间里的药瓶，那可不是什么好药。

现在的林项，根本不是克服，而是适应。要是他继续这么下去，他绝对会垮掉。

“你们都在害怕呢。拜拜。”

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她从包里拿出折叠的雨伞

在林项呆愣的目光里，打开伞，身影消失在烟幕深处中去

呆愣得看着雨幕消失的身影，林项也才反应回来。

“骗人像喝水一样自然……”

林项朝着房间走去

踏……踏……踏……

无人的楼梯间空灵地回响着，林项从来没有觉得上楼会是如此沉重。

每一步都像是在虚空中，踏出一道道仙气白川。激流中逆流而上，就像希腊联军第一勇士的阿喀琉斯（Achille\/?xiλλe??s）冲刷过身体的冥河斯堤克斯。

究竟是什么情感？

林项清楚自己的本质，他不是非常理性的人，相反，他很感性，只是习惯性用理性思维对待问题。

「但这才不一样哦。」

“的确，这一次是真的遇上问题了。”

“崇拜、感恩、感谢、尊崇、馋身子……这些感情我听别人说过，这些是有被当过所谓的爱情，一些小年轻会错把这些感情当做爱情。”

「你的想法是，干柴烈火闪婚一条龙，冲昏头脑完全不想发展。原本凑合着过日子，越来越不合，离开时，才会瞬间冷静。」

“对”

而他们的三观……不，所有人的三观都是不同的。

适合的人，就能包容和理解，而非无聊的三观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