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田假(二)(1/2)
王晟与王文秋归家后,王文秋将箩筐内的水稻取出,放在院中等待明天太阳出来时,恰巧可以曝晒,自己起身前往田里再次把余下的稻谷搬完。而王晟则是去水缸中舀水,将手洗净后,回到自己的屋内,书写自己早上没写完的大字。
只是王晟这手半天使不上力气,练起字来字形歪七扭八,恢复之前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将笔放下,只能回屋拿本书,在院里坐着看书。
看来这个身体,就算经过三个月的锻炼,还是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劳累。王晟心里想着事情,看书的速度自然也就下降许多。
用完晚餐,王晟洗漱完毕刚刚躺下,王文秋就在门口敲门。
“扣扣扣。”
“进来。”
王晟一见进来是他爹,也没起身,实在疲倦,眼皮一上一下的打盹。
王文秋没说话,坐在王晟床边,手里还拿着一罐东西,夜间模糊不清,他也不知道王文秋到底拿着何物。
王文秋坐稳后,撩起王晟的衣襟往上一涂抹,王晟隐约间闻见草药香混着酒味的浓醇之气。
他的涂抹以后,就用粗厚宽大的手掌将药酒抹匀称,手掌里的茧子也搁得王晟发疼,但王晟没有吱声,静静等待,这时睡意已然褪去,只余心下彷徨。
“手。”王文秋提醒道。
王晟配合着将手伸出,手部的酸痛可比腰背上的难忍,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涂药的过程可比弯腰时候更痛了,它像无形的绷带,紧紧裹绕在皮肤表面,王晟无法挣脱。
等全身上完药,王文秋将被子恢复规整。
“睡吧。”
说罢,也不等王晟的回话,起身离开此处。
这下,王晟彻底睡不着了。
他感到药酒涂抹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不适,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像精神上的煎熬。仿佛白日自己挥动过的镰刀,凿凿实实地往自己心头落下,打破心中平静,带来无尽的焦虑与不安。
焦虑自己因为身体缘故在这农忙时节帮不上什么大忙,不安的是继续这样下去,读书的效率低下,因小失大,恐辜负家人心愿。
王晟辗转反侧,实在忍不住,爬起来点燃油灯。
油灯微微泛着亮光,照映在王晟的脸上,白日未完成的纸也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明显。
灯光闪烁,一明一暗。
王晟的呼吸,一深一浅。
这个朝代,已经会硝石制冰,制肥皂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点仅剩下有用的记忆,也不能立即带领家人改善境遇。更何况,种田就十分吃力,不要说外出航海经商,这更考验体力。
一只飞蛾摇摇晃晃的飞着,它痴迷追逐灯下倒影,发现更明亮的地方,就一股脑的扎进了油灯里,慕光的天性使它无法离开,在热源中垂死挣扎,最终燃尽,脆弱的生命在那一刻彻底毁灭。
等王晟看见飞蛾的时候,它已经在火海里翻滚,化为灰烬,越来越多的飞蛾聚集在此处,它们扑腾着翅膀,对着这小小的油灯跃跃欲试。
王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将油灯熄灭,起身敲响王文秋夫妻俩的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