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死(1/2)
那锁仙宫弟子说所有弟子从入门就在洗髓丹中了毒,压根没办法在活着的时候告诉外面的人这宗门是个怎样的魔窟。
“里面根本就只有那些个长老师傅在修仙,其他人都是他们的消耗品,反正这人间有的是人对修仙趋之若鹜,弟子根本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摸了摸自己左边空空荡荡的眼眶,最后连死都留不下个完整尸身。
岑竹还想问的更详细些,但是又想不出该问什么问题,干脆挥了挥手让对方继续找路去了。
又有人走过来了,岑竹回身去看,却发现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好像隔着一层纱。
“你也是吊死的?”那人主动开口了。
“还没吊死,马上。”岑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吊死。
“你都来了这了,肯定是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是马上哈哈哈。”那人的声音也听不大清楚,好像有太多东西混杂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吊死?”岑竹看了看对方的衣服,粗布麻衣,而且还有些不合身。
“我觉得日子太苦了,过不下去就吊死了。”那人又笑了,好像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没准你投胎了真能过好呢。”
“自杀的人投不了胎,一辈子都得在这。”这人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找不到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
“你知道没办法投胎也要死?”
“当然,你觉得过那种日子和吊死哪个更幸福?”
岑竹感觉有点不解,她又不认识这个人,对方为什么直接说那种日子?
“哪种日子?”她继续追问,可对方并不回答,只是又开始笑着往前走,一直走到快要消失时才回头看向岑竹。
一张熟悉的沾着土的脸,眼睛下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
岑竹就这么看着自己消失在了雾气里。
她什么时候吊死了?
在雾气又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了一段时间,岑竹坐在了原地,太无聊了。
一个人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能看到那人灰色的长衫。
“你也吊死了?”和刚才一样怪异的声音和看不清的面孔。
“没呢。”岑竹看到了那双有着茧子的手。
“死了就说死了,哪有什么没呢。”那人笑着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吊死?”岑竹回忆着当时的每天,修炼,练剑每天都只有这两件事,每天只休息那么两个半时辰不到,但是好像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绝望的事。
“我发现不管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别人,即使有一天真的修炼出来,也不过泯然众人矣。”说到这,那人沉默了一会,她也不想这样草草结束生命,可每天那种像是被挤压到极致的感觉她实在受不了了,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这方牢笼。
岑竹也沉默了,她当时难道有想过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或者当时她真的这么做了?
“我要走了。”那人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拍拍土走向了浓雾,没有回头。
她走了没多久,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人来了。
岑竹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自己,那人是笑着走过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
走到自己面前时,那人把绳子往前递了递,岑竹接了过来。
“你为什么吊死了?”这个她是真的不理解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自杀?
“没有为什么,因为不想活了。”那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然后你就随便找了个绳子吊死了?”
“没有,我专门买了一根结实的麻绳先杀了个人,然后才吊死的。”那人指了指递给岑竹的那根绳子,这就是她上吊的那根,质量很不错。
“你把谁杀了?”
“你猜。”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喜欢让别人猜谜?岑竹有点无语,她看了看手里的绳结,上面的缝隙里有一根长发。
一根格外长的长发。
岑竹盯着长发看了一会,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人。
“你把镜瞳也杀了?”
“是啊,不过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
那人歪着头注视着岑竹。
“你早就想杀了她,你想杀了她,想杀了你自己,想杀了你遇到的每个人,你看到的都是你想做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思维被困住了?你也开始认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谁告诉你必须要活着才能成仙?”
“谁告诉你只有活人才能修炼?”
对方手指一勾,麻绳就飞回了手中,她快速绕了几圈,很快就打了个漂亮完美的上吊绳圈。
“你不觉得你自己该死吗?”
那个绳圈又被递到了岑竹的面前。
自己该死吗?
她直接顺势一把扯过绳子向前一个箭步勒住了那人的脖子,麻绳有点扎手,但足够结实,岑竹能感觉到对方抓在自己手上的痛感,她咬着牙继续用力,麻绳不断发出被勒紧的声音。
“去死… …”
“我永远都不该死,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该死,我也不该死!”
岑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该死,她也许会想象自己死去的画面,但是她不认为这应该是自己的结局。
手下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小,她低头贴到了对方的耳边。
“还有,镜瞳不会坐等着被杀,哪怕动手的人是我。”
那人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
岑竹刚想站起来,却觉得脖子一紧,一个穿着那身黑红古怪道袍的女人正用一根黑色的绳子企图勒死自己。
“岑竹啊岑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永远都不明白。”那人双手把绳子挽了一圈,更加用力地往两边扯。
喘不上气,这到底又是哪来的自己,怎么上来一句话不说就要杀人?
终于,她的动作幅度也像刚才杀了的自己一样变小了,最后失去了呼吸。
岑竹最后还是被岑竹杀了。
棺材盖被猛地推开时镜瞳吓了一跳,她怀里的那只长毛猫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露出了肚皮等着被抚摸。
岑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跨出了棺材。
“这猫是哪来的?”她伸手摸了摸这只一点不怕人的白猫,长毛还这么干净。
“从窗户外跳进来的。”镜瞳打量着对方诡异的肤色和脖子上的勒痕,不过已经在逐渐消失了,估计用不了一会就能恢复正常。
岑竹抱着那猫玩了会就把它又放回了镜瞳的怀里。
好想把这只猫吃掉。
“你说有什么办法让这个世界完蛋吗?”她看向窗户外面的人间。
好碍眼。
好想让大家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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