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岭南魔教(1/2)
剑门宣布解散的消息首先在北方炸了个人仰马翻。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个消息会风卷残云般传遍齐周上下。
不过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此刻和何问古通过气,安心把小师弟交给这位靠谱的副门主后。
许时青正在前往岭南的马车上。
颠。
很颠。
非常颠。
毫不夸张的讲,前往南边的道路崎岖得每一次颠簸都穿透厚厚的柔软毯子,直击肉体深处的每一根骨头。
许时青探出门帘,第二次表示自己来驾车。谢崇岳则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不认路。
被拒绝了的剑仙痛苦的又坐了回去,这天气长袍要人命,所以他穿着短褂,露出来的手臂白得晃眼。
谢崇岳不一样了,他的肤色出发前还算白,这一个星期不知道是不是晒的,有朝着小麦色发展的趋势。
【……要不然我给你们两个开个温度平衡器吧】021说【虽然你们的身体还是会出汗,不过感觉不到热】
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感知调节器。
谢崇岳很平静的在三人小群里打字「关了,连发烧都不知道」
这个时代感冒发烧是很严重的病,一个不慎就容易翘辫子。
021只能悻悻的打消了主意。
许时青说「实在不行我和你一起赶车呗。」
他真的被颠得太难受了。
「不行。」谢崇岳慢条斯理的给他分析「古代背景下,人与人之间还是相对比较含蓄的。」
就目前进度,他两还没到并排坐赶车那个程度。马车前坐人的部位狭窄,暂且不论方不方便,两个男人坐一起还贴那么近,实在是又暧昧又尴尬的事情。
更何况他两现在碍着这人设,一些话还不好拿出来明着讲,一起干坐着太尴尬了。
崩人设。
「但你能受得了吗?」许时青还在意的一点就是,谢崇岳这人其实比较怕热。
「还行。」谢崇岳笑着打字。
越往南去,层岩叠嶂,飞瀑流泉,群峰里,鸟群一山过一山,植被愈发丰富,低矮的灌木纠缠成毛线球一样,杂乱着一簇簇立在路边。
这儿有太多的树荫,树缝之间延伸出深沉的黑暗,最后是庞大的山体,让人畏惧。
夜很快黑了下来,环境更加危险。
谢崇岳把车停到了一处空地,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一捧柴火,许时青就挖了个坑,围出一个圈,防止火飞出来点了山。
他们相识六年,那些共同闯荡江湖的经历,足以让他们行云流水、分工明确的做完这一套流程,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行上的交流。
「主角他在做什么?」许时青咬着干粮,谢崇岳正在点火热水。
“吃那么急作甚?”谢崇岳将干净的丝巾沾湿了些,伸过去把许时青手上的尘土擦干净。
许时青嘴里还咬着干粮,乖觉的把两只手都递了过去。
「明天中午就能到了。」谢崇岳满意的看着那双干净的手,心道还好他们昨日到了一个村庄后,便明智的留下狠狠休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出发。
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两个人都是爱干净的主。
「时青,咱们下次挑个现代背景的任务做吧」谢崇岳由衷的道「古代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还是太麻烦了啊」
虽然许时青穿古装,蓄起长发后,好看得他心猿意马。但古代生产力低下,他们两个还都喜欢出去旅游玩耍,这个交通不便真的太难受了。
「你说的对。」许时青努力嚼碎干粮,道「我好想洗澡……」
想吃软乎乎的饭和冰淇淋,还想念便捷的移动通讯和出行方式——他想回汴京,还想知道师妹师弟他们现在还好吗。
想着想着,情绪低落下来。
「我还以为武侠会和其他封建社会不一样。」
谢崇岳笑起来「怎么会不一样?你看得太多了,不沉湎于那些刀光剑影、快意恩仇,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同。」
可实际上,吃人的社会总是大同小异,不会因为多了什么而有什么变化。
「我知道。」许时青并不是体会不到江湖儿女的豪爽侠义,武侠的美妙之处,在于你能在封建社会里看见一个个男人女人超脱他们环境的言行。
如温彩柔、花璇兰、高绮珊这样的女人,能够有一条路子去展示自己。像柳向生、谢平海等这般地位悬殊的人,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
自由、恣意、爱与恨、刀剑……
以及酒。
这就是江湖。
这才是武侠。
「只是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故事上的文字或者画面,而是一个个立体的人,一个真实的世界。」
许时青说「我总是想,江湖那些刀光剑影中,那些被无辜波及的百姓,又是谁的父母,谁的儿女?」
「他们被破坏的那些东西,是否是他们当前急需的、或者救命的?」
「我是不是给他们带去了麻烦?」
青年白玉般的面孔被火光映得暖乎乎,又在那双眼睛里凝结成一点焰色的光。
耀耀如日。
「我很难不去思考这些,因为这确实是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谢崇岳看着泛起热雾的水面,眸光闪烁「因为看见了,是吗?」
「嗯。」许时青捏紧水囊「看见了。」
看见这个密匝匝的王朝下,人是如何没有了尊严,又是如何压迫、残害他人,然后给自己披上一层仁义道德的皮。
夜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没关系,我在呢。」谢崇岳给他披了件外衣,说「我们一起记住这些。」
「……我想和你拥抱。」许时青道「你以前也记着这些,一个人记着。」
他想抱一抱那个过去的谢崇岳。
谢崇岳的手在青年肩膀处一顿,目光落在他披散着的头发——这其实是很失礼的样子,不过他们谁也没在意这点——好一会儿过去后,他才说:「我也想抱抱你,但现在还没到时机。」
眼前还摆着任务呢。
021早就滚到了他们脚边,祂那实体总算有了一点实用性——把自己的体表温度调得极低,就和一块大冰块似的,极大的降低了二人周边的温度。
祂已经困迷糊了,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
魔教所在之地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的存在对于岭南而言并不是秘密,尤其是魔教势力附近的村庄、城镇,只需要稍稍打听就能得知它所在何处。
这与中原武林一直以来宣传的魔教神秘论大相径庭。
许时青是第一次来,对于这个山里的神秘门派,他无疑是好奇的,这点从他明亮的眼睛和四处扫视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教主。”
经过的人什么年纪的都有,见到他们,都很惊讶的与谢崇岳行了个抱拳礼,然后才将目光落在许时青身上。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健康,魔教没有亏待他们。许时青道:“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的家伙。”
其实看山脚附近那些百姓提起魔教中人时,并不畏惧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难道我像是恶盈满贯的家伙吗?”谢崇岳笑着反问。
“不像。”许时青说:“只是不太符合大家眼里的魔教教主的样子而已。”
“我是什么样,魔教教主才是什么样。”谢崇岳歪了下头,领着人去了自己的院子,那是个很普通的院子,飞檐还有卧着镇宅兽安静的看着许久未见的主人。
外头已经闹腾翻了。
“等等等等,你们说教主把他那个子筠带回来了?”
“长啥样?好看不?”
“白皮馒头,好看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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