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内门弟子（2/2）

这几个月来，西庚派中一片平静，但柳州却是不平静，蛮族大军聚集在边境，与蛮族接壤的黄石郡，已经是几次被蛮族军队侵袭。

黄石郡莱川县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闪现着一个个人影，躲在箭垛之后，却是莱川县的乡勇和军队，而知县也是亲自上了城墙督战，给军士们鼓气。城墙外面两里地之外，一队骑兵散成一字形，围着城门，看模样约莫有五六百骑，每人挎着弯刀，手上拿着弯弓，整装备战，竟然好似每个骑士都会骑射，实在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这些骑兵前面，却是乌泱泱的一片人群，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看模样根本不像是军队，倒像是老百姓。

骑兵队伍当中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看起来像是首领，手搭凉棚，看着远远的城墙，嘴里骂道：“这些夏狗，屁本事没有，只会躲在城里面当缩头乌龟，有种便出来跟咱们的勇士决个胜负。”

“爷，您说得没错，这些夏狗就是贪生怕死。咱们虽是骁勇，但却都是马上的本事，缺乏攻城的器械。我看不如这样，咱们驱使这些个夏狗百姓，先去攻城，将守城军队的箭矢消耗光，然后咱们再派一队勇士，到城门那里，用飞爪搭住城门，用马匹之力将城门拉开。只要城门一开，这些个夏狗没了乌龟壳，还不是任由我等屠戮。”旁边一名光头汉子献策道。

“只好如此了，”那络腮胡子大汉道，“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那些夏狗满嘴仁义道德，却正好被咱们利用。你去，让这些夏狗百姓抬着家伙去攻城。”

那光头汉子领了命，策马出列，来到了前面百姓身后，大声喊道：“你们听好喽，咱们将军开恩，要放了你们。不过放你们之前，有件事要你们去做，你们看到前面的莱川县城了么，只要上去把城门开了，就放你们回家。”光头汉子说完，又向身后叫道，“儿郎们，把这群夏狗赶上前去。”说着拔出了弯刀，催动马匹向百姓身后慢慢兜过去，边跑边挥舞着手上的弯刀。骑兵队伍之中也跑出了几十个骑士来，像那光头汉子一般，拔出弯刀，驱赶大夏百姓上前去攻城。

在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狗，所以说宁当太平犬，不当乱世人就是这个道理。人求生的本能是烙印在骨子里面的，在生命没有威胁，能够吃饱穿暖的情况下，可能会讲仁义廉耻，但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要有一线生机，也会拿命去拼搏。这些个被俘虏的大夏百姓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你让他们回头去跟蛮族骑兵拼命，身后就是几百个骑士，手上拿着弯弓蓄势待发，还没等到面前，恐怕就被射成了刺猬。

百姓们被那些骑士驱赶，慢慢的便动了起来，手上还抬着拆下来的房梁，砍伐的大树等器械，权当做攻城的器具，用来撞击城门。

城墙之上，那县令和一众官吏看到这一幕，一个个脸色都是沉了下来。

“县尊，那些蛮子又驱使我大夏百姓攻城。你看等会儿这些百姓到了跟前，咱们打还是不打？”莱川县守备向县令问道。

“这……”县令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他虽心中也有不忍，但这却不是他犹豫的主要原因，毕竟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若是他下了这个命令，万一事后朝廷追究他责任，却又如何是好。但他却又是在场的人中职位最高之人，这个命令也只有他来下，一时间倒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