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密从来都没离开(1/2)
“那天我训了他一顿,并将他的修为封了起来锁在山洞里,他只得化作原身修养。”
“但他却趁我不在山谷时,破禁戒,跑了出去。”
穆白好像不愿回忆起那天,他摸了摸树干,继续对江澄道:“结果他刚下山,就被人类的捕兽夹夹住了尾巴。”
“你父亲发现了他,便救了他。可惜...”
说到这里,穆白难得的皱了皱眉,似乎是感同身受了那种痛,语气却还是冷冷淡淡:“你父亲的灵力太过虚弱,挽救不了他的尾巴。”
“穆楠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他的尾巴断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其实江澄能感觉到他说出这些话时带着一点懊悔和怒气,可惜对方不给江澄太多察觉,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江澄只好道:“尾巴断了?断了会怎么样?”
穆白垂在一旁的右手细细摩擦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很久才缓缓道:“灵魂残缺了,他身体中原本封印的修为再也承受不住。”
“我找到他们时,你父亲正抱着他坐在地上。”
“雾太大了,他迷了方向。你父亲看起来精疲力竭,我的弟弟在他怀里痛昏了过去,没办法指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管江澄,自己靠坐在了大树下,江澄见状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提起弟弟,穆白不再惜字如金,他对江澄说了很多。
他说:“ 我第一眼只看见了穆楠,他幻化成了半人型,晕过去也在不停抽搐,断尾之伤,必定是痛极了。
“我当时恨不得立马下山,把山下的人类都杀了。”
穆白闭了闭眼,喉咙吞咽,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道:
“我给他疗伤后,他慢慢醒了过来。看见我的第一眼,他没有哭叫出来,只是眼泪一直掉,砸在我手上生疼。”
“他知我最不喜哭闹的声音,所以一直忍着,那时我倒希望他能哭出声来。”
“可是你父亲突然倒在了地上,我才发现,我忘记将雾散开,他中了毒。”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江澄,江澄听的入迷,他知道父亲当然不会怎么样,因为最后他平安回去了。
他现在只想听听穆白他弟弟还有他父亲之后的故事。
“然后呢?”
“然后,我命来小妖,将你父亲抬走。我抱着穆楠坐在地上疗伤,他的嘴因为一直咬着,渗出了血。”
“我舍不得骂他,于是哄着他张嘴,哭出来,像以前一样跟我撒撒娇。”
“他伤势太重,我不敢强势解封他体内的修为,只能慢慢先渡我的给他,我耳边充斥着他轻微的哭声。”
“那一刻我很想替他承受那断尾之痛,又恨自己为何锁住他的修为却又不好好守着他。”
“我弟弟是一只小白狐,从小淘气又唯独只听我的话,那天我也是气极了,才训了他一顿.…..”
穆白抬头看着天空的鸟群慢慢飞过了,压下眼底的猩红才道:
“我将他的尾巴伤势暂时缓和住,修为也让他吸收了进去,慢慢幻化成了人形,他缩在我怀中抱着我哭,一边说他错了,一边又说他疼。”
“我被他哭的心碎,只能把他拢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像小时候哄他一样。让他靠着我睡去,我再渡修为给他缓解疼痛。”
江澄愣住了,很难想像,穆白用这么清冷薄情的声音,讲出这样柔情的话。
他一定很爱他的弟弟,江澄心想着。这样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江厌离,然后...又情不自禁想起了魏无羡。
江澄:“你的弟弟,他灵魂残缺,是什么意思?你们妖怪还有这种说法吗,后来呢?”
穆白:“有的,他只是普通的灵狐,还在修行阶段,尾巴断了,相当于灵魂也被斩断了一部分。”
穆白抬眼看江澄:“原来是没办法的,后来,是你父亲帮了我们。”
江澄:“你都没办法的事,我父亲就帮你解决了?”
不是江澄怀疑他父亲,而是,他觉得穆白给他的感觉是无所不能的,他爹一个凡夫俗子,能帮什么?
果然,穆白说:“我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比如修复我弟弟的灵魂。”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只能暂时缓和我弟弟的伤势,可是灵魂的残缺,不是我能修补的。”
“他的修为还封着,没办法让他自己恢复灵气。填补灵魂,须得人类精魂,就和你们凡间说,吸人精魄是一个道理。”
江澄震惊道:“所以,我父亲给你弟弟重塑了灵魂?!”
穆白:“是,我知他来意,他想救人,我说我能帮他,但是只能做交换,他用他的一缕魂魄换江家世世受我庇佑。”
江澄听的愣住了,浑身血液都凝注一样,他起身一把抓住穆白的领口:
“放屁,你是在威胁他,威胁他跟你做交易,他救父心切,怎么能不受你摆布?!”
什么对穆白的敬畏,什么对穆白的亲切,江澄现在觉得都是他娘的狗屁。
“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穆白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从江澄手中轻易挣开。
淡淡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愿,我并没有强迫他,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强取,剥夺魂魄生人须得自愿,否则就连我也没办法。”
穆白顿了顿: “如果他拒绝,看在他救了穆楠,我不计较他擅闯雾山,并且会护送他平安下山,至于他的父亲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江澄愣住了,对方是护山者,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凡人的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但想到父亲最终交换了自己的魂魄,而自己的家却还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尾。
江澄捏紧了拳头冷笑道:“那你口口声声说庇护江家,江家灭门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所谓庇佑,不是去搅乱世间生死,凡事都是轮回往复,罗盘上早已注定。”
“我能做的只是将山上最宝贵的种子给予你父亲,并且承诺,他以后随时可以来拿。”
“你可能不知道种子意味着什么,如果种子消失,那么我和这座山上的一切,也没必要存在了。这次你还觉得,我亏欠你父亲以及江家什么吗?”
江澄张了张嘴,一向嘴毒的人,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穆白说的没错,他并没有义务去救一个陌生人。
江澄心口隐隐作痛,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还有一缕魂魄在别人身上存活着,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庆幸吗?
江澄只是对穆白道:“我能...,我能不能见一次你的弟弟吗”
“不能。”
江澄固执的说:“我就只看一眼,就一眼。”
穆白:“我不想谁去打扰他,他并不知道这个我和你父亲的交易,我也不想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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