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聊天（1/2）

尔泰刚坐下，就见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安可，猝不及防的出声道，“你马骑的不错。”这句话是真的，一点也不违心。

尔泰被夸的心花怒放的，瞬间，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本来被太阳晒得有些微红的脸颊，也因为安可的一句夸奖，立马变得爆红。“嗯，马术是满族人的习俗，就算不是满人，每年也有去围场骑马狩猎的习惯，所以都是自幼学习的。”可能大型的起码围猎要好几年，但是那些小型的起码围猎有的时候一年就有好几场。

安可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向一旁这个风神俊朗的少年，少年的眼睛澄净透亮，像极了一尘不染的大海。美丽却充满危险，因为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它吸引。

但安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按着自己的想法，浅浅的试探着，“外面都传说福大人的长子聪明过人，举世无双。而福大人的次子却是个纨绔子弟，但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好像并不想传言所说的那样，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说完，安可眼睛连眨都不带眨的，直勾勾的盯着尔泰。

尔泰被自己喜欢的人凝视着，脸色涨的更红了，连脖子都已经开始弥漫着红。他当然也知道，郡主肯定知道这些事，所说出来的，不过是试探。但他真的不想在郡主面前撒谎，或者说他不想破坏他在郡主心目中的形象。

于是，他选择坦白。“如郡主所想，福家已经出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又已经出了一个御前侍卫，那就不宜太张扬，自然只能出一个纨绔子弟。”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喜欢的人这么的优秀，像天上的明月，像熠熠璀璨的明珠，像永远盛开的牡丹。他怎么能去拖她的后腿？既然想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不管多久，不管未来的陪着她。自己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的去挣一份官职的。

以前，人们提起福家二公子只是说那个纨绔子弟的福尔泰。从今往后，人们提起福尔泰，只会说他的功劳。只识他福尔泰，不会说福家二公子。

在这宽广辽阔的骏马场上，一个俊朗的少年，就这么立下了他往后所要奋斗的方向。把自己一颗纯粹的心捧到了那位明艳，飒爽的女子面前。

“呵，”安可轻轻的笑了一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在前朝在官场上，哪个大臣不是深思熟虑、小心翼翼的，生怕皇伯伯会盯上他们的家。“那。从昨天开始，你的阿玛是不是就已经决定要培养你了？”安可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他坦诚相待，那么安可也直言不讳。

“郡主果然慧眼如炬，阿玛确实有意培养我。果然，一切都瞒不过郡主的法眼。”尔泰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可，声音沙哑的说道。其实本来他对阿玛培养谁他都没有意见。不管是他还是他哥，都知道被推到朝堂，那么就是他们福家以后的希望，福家以后的辉煌。

刚开始他不在乎，因为他跟他哥是一母同胞的。谁上朝堂不都是一样的？他不愿意争，不愿意抢，只愿意潇洒自由的过完这一生。但现在他遇到了他想携手度过一生的人，而这个人还是那么的优秀，如果自己不做出一番事业来，估计是很难与她相配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便去争一争。人不轻狂枉少年，少年的志向远大。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相信福大人的眼光。我也相信你肯定会比你哥更优秀。”安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伸手认可般的拍了拍尔泰的肩膀。

“郡主，难道就这么相信我阿玛的眼光吗？万一我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呢？”尔泰苦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出了无尽的心酸与苦楚。

本来自己幼时也是弓马娴熟，学业武功是样样不落。自幼的师傅都夸自己是天纵奇才。直到有一天，他路过阿玛的书房，看着阿玛的书房，还亮着那一抹昏暗的灯光。他本想上前提醒阿玛，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却意料的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

“难道真的要选出一个人跟着老爷你上朝堂吗？不能他们兄弟两个都一起吗？两个都是我儿子，都是一样的聪慧。我不希望一个崭露头角，一个明珠蒙尘。”是他额娘的声音，额娘的声音是那样的暗哑，仿佛刚刚哭过一般。

尔泰小小的身子，微微的弓了起来。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只记过了良久，才听见他阿玛常常的叹了口气。那一口气仿佛也充满了诸多的无奈。“夫人，你以为我不想吗？论武功，他们兄弟二人不相上下。论文学，尔泰偏偏更胜一筹。若可以，我怎么会不想我的两个儿子都屹立在朝堂之上？可你也知道，皇上最是多思多疑的性子。前几日，江州的一个巡抚，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朝堂上。这本是一件极为光耀门楣的事。但偏偏他的一个儿子看了几本杂书，甚至觉得其中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皇上那段时间就一直在搜罗跟那本书有关的人。而后来那个大人就直接辞官告老还乡，而他的儿子也有了牢狱之灾。我们家不像是其他的那些百年大族，也更不是从龙之功的功臣。一切都要未雨绸缪，小心谋划。”说完，安静，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额娘抽泣的声音。尔泰皱着眉，听了很久。小小的人儿似乎也知道了愁绪。他慢慢的从门上迈下来他的那只脚，蹑手蹑脚的走回了他的院子。当做从来没来过这里的样子。

只不过从那天之后，尔泰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他对这些文学武功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反而掏鸟蛋斗蛐蛐是他的兴趣一般。福大人见此也慢慢的歇了培养二儿子的意愿。转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儿子的身上，对他严加苛责。文学武功都要求他做到完美。

尔泰还记得小时候他哥还来过他的院子，控诉了一番，为什么他不用在学堂上那么认真的听课？为什么阿玛不会对他动辄打骂？为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到最后，他哥一副说累了的样子，直接趴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而尔泰则爬到院子的那棵大树上，静静的靠着。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后悔吗？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想起那一晚，他偷听到阿玛和额娘的谈话，他又默默的坚定了自己接下来执跨的样子。但是他会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角落，默默的练习着武功，晚上默默的温习着师傅留下来的功课。

而后，少年们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方向。尔康便在这个时候，入宫当了皇上的御前侍卫。这些年，因为皇上信任福伦这个臣子的缘故，也连带着他的儿子也很信任。

故而走到外面，不管是茶楼还是饭馆，都能听到人们隐隐约约的论谈声。无非就是说福家的大公子是那样的举世无双，德才兼备。而福家的二公子就是那样的执跨子弟，幸好福家深得皇上信任，不然就福家二公子那样，估计家也得败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