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探中使萧辰知隐情 议二番文达为人先(1/2)
秦淮沿岸灯火璀然,萧辰沿着河边一个人游荡着。
河面上微波依旧,两岸的梧桐树不争不抢,干枯的枝叶逐渐新绿,借着月光倒映在河水中宛如座座轻舟。
近处的几艘游船晃晃荡荡,寸土不让的在与水波做着抗争。
无论是极力争抢,还是蜷缩自保,也许世间事本就分不清对与错。
转眼间来到了新桥酒肆,萧辰坐到了靠在窗户的老位置,店家笑脸相迎:“郎君许久没来小店了。”
“哦,俗务缠身躲不开,今日路过此处,特地进来吃杯酒。”
“好嘞,郎君稍坐。”
店家端来一坛浑酒,两盘肉食,进而低头拱手。
“对了,没人来找麻烦吧?”
“劳郎君费心,小店一切安好。您还不知道吧,自从建康府令换了人,对商贾贩客很是关照,郎君您就放心吧!”
萧辰听后点了点头。
一坛浑酒,一盘鸭肉和一盘鹅肉,萧辰伸手抓了上去。
几碗酒下肚,半只鸭子也吃的差不多了。
恍惚之时一把纹龙宝剑‘哐啷’一声置在了萧辰对面。
易琼长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在这。”
“店家,上两坛浑酒,再来一盘肉。”
“好嘞,您稍坐。”
伍有常左右看了看这两个人,一个耷拉着眼皮醉意萌生;另一个抱着肩膀满脸不痛快。
“哎?我说二位,怎么一个比一个沮丧呢?既是吃酒应该高兴才是啊,来来来......”
伍有常说着,将三碗酒倒满。
易琼瞥了一眼,一饮而尽。
萧辰抓起碗边也喝了下去。
“哎?青云闷闷不乐是因为前几日没被选拔到前线,可萧侍郎你这是......”
“你别管他,我估摸着他是进宫时机不对,定是公主生他气了。”
伍有常看了看易琼:“哦......这倒是在理。”
“好了,你们也别猜了。”
萧辰有点儿不耐烦,继续喝着酒。
伍有常见状伸手碰了一下易琼。
“吃酒吃酒,你哪来那么多胡话。”
易琼自知没趣儿,端起碗又干了。
“大哥放心,有什么事我自会解决,只是一时间走不出来罢了。”
“哎!这就对了嘛!”
伍有常朝着萧辰咧嘴一笑。
“我要是没记错,这应该是第一次和伍少卿吃酒吧。”
萧辰端起碗示意。
“呵呵呵,侍郎倒是好记性。自打你在鹿鸣堂就说着要一起吃酒,只是各自都忙于公务,没有空闲罢了。”
“你这厮,听起来好像是在怪我兄弟没给你送请柬了。”
“哈哈哈,青云兄就不要挖苦我了,来,我向二位赔个不是。”
伍有常和萧辰二人一饮而尽,只见易琼侧着身子愣在一边。
“怎么了?你发什么呆啊?”
伍有常拍了拍易琼的肩膀。
易琼这才回过头,朝萧辰挤着眼睛。
萧辰会意后朝门口望了望。
只见一人身着黑衣,头上裹着布巾,立在门口朝他们望着。
“谁啊?”
伍有常也跟着转过头,一时间三人都愣在了座位上。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
那黑衣人健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萧辰急忙起身上前。
“末将伍有常参见......”
“伍少卿免礼,我是用姐姐那符牌才出了宫,你们还是低声些吧。”
“是。”
伍有常让出座位,而后低头拱手。
“我到门外值守,还请您安心。”
“那就有劳伍少卿了。”
易琼见状挠了挠腮帮子。
“额......我陪他一同过去。”
易琼拿起宝剑,低头拱手。
嬛儿点头示意。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城内并不太平,你要是......”
萧辰正说着,被环儿打断了。
“我既然能出来,自然有所准备,你不用担心。”
嬛儿一边说一边抱起酒坛倒满了酒,一饮而尽。
“你夜里出来,不光是为了喝酒吧?”
“我听屠伯伯说你到南阁找过我,而且我也看到了风筝。”
“只是当时我不想见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嬛儿一脸严肃,萧辰也猜到了几分。
“封王封侯自然是好事,可我......身无寸功,实在受之有愧!”
萧辰说着,也干了一碗。
“呵呵......”
“怎么了?”
萧辰伸着脖子问道。
“你清高,你正直,你为了维护名声宁愿放弃自身幸福!对不对?”
萧辰听得一愣。
“没有啊!我没放弃啊!说了要娶你我肯定要做到。”
嬛儿摇了摇头。
痛饮了一碗后甩袖离去。
萧辰追出门外,易琼和伍有常二人见状跟了过来。
“伍少卿。”
“末将在。”
“送我回宫。”
“是。”
伍有常看了看萧辰,稍作拱手。
易琼用手臂拱了下萧辰的肩膀:“你不去吗?”
“我......”
“即便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诶,公主为了你擅自出宫,估计是真生你气了。”
“你当真不追过去吗!”
萧辰摇了摇头。
“大哥还记得丁贵嫔给她做媒的事?”
“嗯,记得,难不成这次是要逼迫她嫁人吗?”
“很有可能,明日我进宫问问看。”
要说嬛儿为何如此鲁莽,急匆匆的出来就为了骂萧辰一顿吗?
并不是。
此事详情还要从前几日显阳殿处说起。
自从吕金水被查办,丁贵嫔身边没了亲近人不说,就连皇帝对她也冷落了许多。
都说打狗看主人,可吕金水乃是通敌卖国之罪,主人是谁都没有用,而皇帝心里多少对丁贵嫔也有些不满意。
可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于深夜来到了显阳殿,这可把丁贵嫔高兴坏了。
于是在门口跪着迎驾,皇帝见状原本提着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夫人快快请起。”
“虽是初春,寒气仍未散去,快到堂内吧!”
皇帝扶着丁贵嫔,坐到了寝榻上。
见皇帝面色仍旧阴沉,却对自己呵护如初,看来一定是朝中出什么事了。
“陛下深夜来此,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诶!”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党项和土谷浑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于我西北边疆陈兵列阵。”
“昨日党项国遣使臣来此求亲。”
“说是求亲,实则是用边疆陈兵向朕施压要人!”
“可这宫里,哪有这么多公主呢!”
“姈儿年岁尚小,况且藩国苦寒,朕实在于心不忍。可若是朕拒绝了他们,边疆必生战事......”
“我与北国战事一触即发,若此时再有藩国来挑衅,恐怕我们,难以招架啊。”
丁贵嫔听后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皇帝的话说的很含蓄,不过意图倒是明白的很,他此番前来,就是跟丁贵嫔要人来了。
眼下看来,适婚年龄的公主只有嬛儿和姈儿两位,而嬛儿已经二十岁,再合适不过了。
可嬛儿生母乃是故去的郗夫人,皇帝绝对不会优先把嬛儿送出去。
而丁贵嫔名下有一女,就是姈儿,虽不是丁贵嫔和皇帝亲生骨肉,可丁贵嫔将她从小带到大,终日陪伴自己左右,感情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皇上虽然只字未提,但摆明了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因为在皇帝眼中,只有丁贵嫔屋里的姈儿才是最佳人选。
丁贵嫔再三思量,想要缓和夫妻关系,恐怕要掉块肉了;况且身为南国公主,和藩国结亲也是她们的义务。
道理虽是这样,可这件事绝不能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陛下,姈儿时至今岁方至金钗之年,若将她送至党项国,臣妾实在......实在于心不忍。”
丁贵嫔说着抹起了眼泪。
皇帝见状便把身子挪到了床边,扶着丁贵嫔的肩膀安慰着:“朕又何尝不是呢!”
“姈儿乃是兄长临终托付于朕,有她在身边,犹如兄长日日在侧,朕才不敢忘记兄长殒命于昏君之手,更不敢忘了江山社稷。”
“这些年多亏有你操持着,这些皇子公主才得以成长成人。”
“朕......亏欠你太多了。”
“陛下......”
“姈儿身为公主,自当为南国效力。”
“不过臣妾以为,还有一位公主可做考量。”
丁贵嫔抬头提醒着。
只见皇帝眨了眨眼,脸上再次绷了起来。
“朕知道你在说谁。”
皇帝把手收了回来,动作已经告诉了丁贵嫔他心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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