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1/2)
楔子
朦胧中一座黑气沉沉的古城,古城上空笼罩着一股阴郁的、令人寒彻骨髓的萧索杀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城门口通往内城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模模糊糊象是黄昏时分,一行锦衣卫队正行色匆匆地策马行进在青石板路上,向内城的一座宫殿进发。从他们的穿着上分辨不清是哪个王朝。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得得卡卡的清脆响声,给原本肃静的有些死气沉沉的小城平添了一丝嘈杂与不安。城中的士卒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直身体侍立于城门口和道路两旁。每到队伍经过,卫卒都躬身施礼。
从上面向下俯视小城,能看到有太监匆忙穿梭于中心宫殿和城门口之间的主道上,象是在紧张地通报。借着傍晚时分暗淡的暮色可以看到宫殿上方有热雾蒸腾,应该是将近晚膳时分,宫女太监们正准备着伺候晚膳。
听到外门太监的禀报大家都颇显慌张。大家围着殿中央坐在一把厚重紫檀木椅子上的人周围忙前忙后。那人显然是这个小宫殿的主人,他神色倒没有一丝惊慌,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纷杂忙乱的太监宫女们一声不语。
锦衣卫队已经行进到宫殿门外。能看清楚头前一排三匹马并辔而行,马上端坐三位官员。中间的一人,身穿淡黄色朝服,外披内衬红色锦缎的黑绒防风氅,腰间悬挂一把通体晶莹碧透的玉柄拂尘。他左边是一位身著绛紫色朝服的年迈官员。右侧是位年轻的白衣人,看身姿仪态也就二十岁开外,显得英俊飘逸、风姿洒脱。三人在殿门外下得座骑。这情景就象电影中的近镜头一样,异常清晰,纤毫毕见。当中穿黄色朝服的人指手划脚地对出迎的太监发号施令。
很快从宫殿内跑出一位主管太监,躬身将这三位大人和一队贴身侍卫迎进内殿。殿中那位坐在紫檀椅上的人仍然端坐未动,神态自若地看着一干人鱼贯而入。
众人来至殿前,紫色朝服的老官员上前一步,躬身下跪扣首,跪在地上与紫檀椅上的人交谈。黄色朝服的官员站在他们身后,有些不耐烦地东张西望。
这时跪在地上的人已是老泪纵横。紫檀椅上的人起身下座扶起他继续攀谈,穿黄色朝服的人越来越不耐烦,插嘴打断他们,伸手入怀掏出一卷黄帛展开诵读。宫殿主人随即恭敬地匍匐于地行跪拜之礼。
顷刻宣读完毕,宫殿主人起身接过那卷黄帛。抬手示意三人就坐。此时那位白衣人从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红色漆盒恭恭敬敬放于案几之上。
穿绛紫色朝服的老官员见到此盒便与黄衣官员争执起来,不让宫殿主人接近红色漆盒。他显得异常激动,并在宫殿主人拿起红盒打开盒盖时,劈手将其打落,三粒红色丹丸从盒内滚出掉落到地上。老臣抢步俯身捡起一粒红丸放入口中。黄衣官员大动肝火,挥手叫嚷,有众多锦衣卫士从门外冲进殿内,但呆立在原地没有下一步举动。
这时殿内已有些微变化,先是那白衣人不知去向,随后地面开始轻微的颤动,动感越来越强,最后以至发出隆隆的声音。很快所有人都发现突如其来的异象,大家束手无策地呆立在原地。大地震动的越来越强烈,轰隆之声震耳欲聋。此时那宫殿主人已经从地上拣起了另外的两粒丹丸放入口中,含笑向不远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愕然呆立的紫衣官员伸手召唤…..
小城已被夜暮完全笼罩。在城东不远的一座小山丘之上,一匹白马孑然伫立,马上依稀可辨正是那位白衣人。此时他俯视山下,借着刚刚泛起的皎洁月光,静静地注视着城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内城中心宫殿仍是轰隆声不断,宫内人声鼎沸,所有人都慌了神。白衣人跳下马,伸出手掌,掌心亮光闪动,一柄小巧玲珑的精致玉剑横于掌心,象一枚晶莹剔透的小苇杆枝一样。白衣人口中念念有词,玉剑哧的一声跳出手掌飞向空中,迅速涨大,瞬间变为一柄青铜古铗。剑身纹路古朴,隐隐泛着青气的剑刃上可见斑驳的锈迹。
巨铗在空中发出铮铮鸣响,仿佛低沉的龙吟。剑身闪烁着凛凛清光,象一股从天而降的碧泉横于空中,光蔽千里,夺人二目。
白衣人双手结印,同时向上直指天空,口中迅速开合诵念符咒。随着他的唇齿轻启,夜色中无数影影绰绰萤火虫般的碧绿色符咒从他口中奔涌而出,环绕在他的身前身后将他全身包围。
不远处的小城和城中宫殿随着他的口齿律动,轰然下陷。白衣人猛地大喝一声,右掌向宫殿方向劈落,振臂间白色袍袖烈烈生风。只见空中青铗剑锋一转,直指下界。漫天雷声滚滚、电光闪烁。剑锷与电闪雷鸣共振,迸发出万道碧光直射城中宫殿。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那宫殿爆碎成一个巨大的火团,而剑气迸发出的万道碧光此时恰好射到,象是给炉火添柴一样,火团得绿色碧气滋养,火焰瞬间爆裂四射。
就在这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正酣睡在时光远在千余年之后的北京郊外一个北漂族合租房内的冯凭被梦中的巨大轰隆声震醒,惊坐起身,头砰的一声猛撞到上层床板,两耳嗡鸣、遍体汗浸、睡意全无….
头顶剧烈的刺痛让他缓了半天儿神,意识才慢慢回到了现实。上铺的猴三儿在睡梦中翻个身不满地嘟嚷了几声,这位中关村程序猿可能超负荷工作了一天太累了,仍旧在沉沉的睡梦中未被下铺的脑袋震醒。
狭小的寝室内有一盏小USB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冯凭知道同室的二春儿还在屋角的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在新倩女幽魂中打BOSS,深夜四个人挤在一间9平米的小屋内同时制造着二氧化碳,混合着屁味,也许还有隐秘暧昧的撸管儿残息可谓五味杂陈,令人作呕。
冯凭忽然觉得嘴边有个东西碰了他一下,吓了他一跳。这才发现,巴妹裹着一件俗不可耐的浅粉色羽绒服大剌剌地坐在床边,正笑吟吟地把一个大瓷杯举在他嘴边。对愣愣地盯着她尚自睡眼惺忪的冯凭说:“瞅你吓得是不是又作那个怪梦了。不过有好消息,我刚给你试过表,你烧终于退了,我守了你快一夜了。昨晚可把我急死了。喝口水吧。”
冯凭快要崩溃了,前一天发高烧,晚上吃了一大把药片儿后早早躺下,巴妹自作多情地跑到这群大老爷们儿的房间照顾他。让她回去她一直不走,好在就她那长相估计同室的热血男儿们也不会起什么非份之想。没想到此时她居然还在这儿。
冯凭紧张地欠起身,小声埋怨着:“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另外两个同室在自己隔断的床上打着呼噜酣睡,二春儿在电脑前手指象弹钢琴一样利落地噼里啪啦不停,电脑屏幕上游戏界面人头攒动、电光闪烁,看来战况紧张。
巴妹咧嘴憨憨地笑着说:“人家担心你嘛!”
冯凭听到二春儿嘴里噗嗤一声,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只见二春儿憋了笑,直视显示器目不转睛地自言自语着:“小样儿,看我废了你!”手指更加快了速度。
冯凭看到墙上的挂钟表针指向凌晨三点一刻,回头白了巴妹一眼。
这傻妞租住在隔壁出租屋。冯凭当初搬进来后,这个四川打工妹便稀罕上了他。也不知冯凭什么地方吸引了她,这大妹子天天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这屋跑,和冯凭套磁。冯凭心中这个烦啊,心想我从一上小学冯家牙签初长成就盼艳遇,从小学盼到中学,从中学盼到大学,从大学盼到公司,盼啊盼啊盼啊就盼到这么一个货撒!自己的情感之路似乎永远跳不出一条魔咒般的规律: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
巴妹长像一般,不媚。普通人一个,是给人感觉朴实的犹如高庄冻柿子一般的乡下丫头。如果搭帮过日子,绝对是个好伴儿。这让冯凭心有不甘,他要找个带出去能惊艳四座的,虽然自己无论从外貌还是内才都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实力,就更甭说资产了。但人的志向总不能因为资质平庸就不能逆风飞扬了吧。另外还有一点,巴妹的眼角有一块淡淡的暗红色胎记,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但如果在一起处的时间长了便能发现,这让冯凭越发觉得这妞儿长相实在太一般了。
看着巴妹执著地举着的瓷缸,冯凭满大不乐意地坐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哇靠!”冯凭把含进去的一口水全吐在了地上,“这么烫,你安的什么心啊?想谋害亲夫啊!”
二春儿终于大笑起来,扭头看到冯凭怒视着他,指着屏幕说:“赢了,赢了,不是我对手。搞定!”起身双手干胡噜着脸和一头乱发推门去了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
巴妹接过杯子可怜巴巴地小声说:“忘了,刚才那杯凉了。我刚刚重新倒了一杯,可能有点烫,凉凉再喝吧。”
冯凭懒得看她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倒头摔在了枕头上,心想你爱呆着不呆着,我反正要睡了。过了很久,他感觉巴妹仍然坐在身旁,但自己又迷迷忽忽睡着了…..
谈话
当冯凭再次醒来时,巴妹已不在床边。屋里也空无一人,这帮货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他抬起朦胧睡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象被蝎子猛叮了一口大叫着跳下了床飞快地穿衣服。北漂容易吗?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冯凭拎着一个皱皱巴巴的食品袋走进了单位大楼。塑料袋内的河南灌饼上的黄酱流出来把旁边的豆浆杯弄的粘粘糊糊,还有一些流到了羽绒服袖口上。
眼看农历新年将近,天气越来越冷。每天上下班对他来说都是冰火两重天。从出租房到地铁站,他必需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走半个小时。将近一个小时地铁路程,在车厢中被挤的象罐中的沙丁鱼,动也动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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