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花(1/2)
漕汇区是漕京市最早一批的规划区,只有在1比100的微型地图上才能捕捉到它的存在,那也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点,由此可见它的渺小。但就是这么个旮旯地方,原本却是漕京市最繁华富裕的老城区。贵妇,小姐,名媛,绅士,最漂亮女人,最有权势的男人,最奢靡的生活,最富丽堂皇的建筑都聚于此。
如同众星捧月般,这里曾经是整个漕京市的中心,所有有身份的人都以能定居于此而荣,只是世上从未有过长盛不衰,所以荣极必衰,人类聚集处,必然会有高污染和毫无节制的开发,于是大量资源被损耗殆尽后,曾经最繁华的老城区悄然褪下耀目光环,这里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漕京市的包袱,趋之若鹜变为避之若浼,有权有势的人逐步从这里搬离。
搬迁到新开发的漕新区后,剩下的几乎是整个漕京区的负担,这些负担里有一贫如洗的穷人,有一无是处的混混,有好勇斗狠慕名而来的逃犯,这里已经成为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几乎整个漕京市的毒瘤病毒都汇聚于此,这里是罪恶的天堂,阴暗生物的乐土。
陈卿雀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习惯性的仰望了一下天空,从他出生起就再也看不到月亮,后半夜的青天始终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重污染刺鼻气味,和坐落在漕新区的漕京一中清爽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他却怡然自得,相比较那种阳光下的日子,他觉得蛰伏于阴暗更舒服。
站在门槛前酝酿了5分钟后,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眉角微微弯曲成半月形状,嘴角勾起的浮夸笑意让他整个人轻浮8分,再也不负之前的稳重,于是他本来安静平凡的面孔开始变得陌生和深刻起来。
穿着花哨衣服的陈卿雀像戴着面具一般从面无表情到嬉皮笑脸,这种情绪转换,从外表细微表情到复杂内心他只用了区区3秒。
夜色悄无声息的来临,而陈卿雀真正的生活才刚开始。
而此时,阴暗生物借着朦胧的夜色,也开始了它们一天的苟且。
浓妆艳抹的***站在街道小巷内摇晃着她们的丰乳肥臀招揽客人,瘾君子隐没于酒吧,KTV,借高利贷吸食毒品,小偷獐头鼠目流窜着,找着目标下手,持着棍棒的小混混四仰八叉游荡在街道满嘴飚着脏话,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拼个你死我活,有全手全脚就是心眼不全的乞讨者有气无力或跪或躺在街边托着破碗捏着呻吟。
生活糜烂的一群人渣在肆无忌惮消耗着它们的狗草的青春。
猛的踹了一脚云岛酒吧的旋转门牌,闪烁着五彩光芒的牌子吱呀的作响,更加耀目。看场子的打手怒气冲冲提着高脚凳就冲了出来,迎来的是陈卿雀亲热的勾肩搭背“胡大个,怎么,要打我呀!”
打手那张粗鄙的脸顿时赔笑起来,他讪讪道:“陈师傅,这门可是被你踹烂3次了,上面可是说了,第4次可不给报销了。”
陈卿雀一个人占了整扇门,他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根烟叼在嘴边,那打手立刻心领神会的替他点燃,熟练的吐出一口烟圈,陈卿雀不留痕迹的向对方口袋里塞了一包烟,烟是最好的黄鹤楼,所以打手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陈卿雀神秘兮兮道:“大个,最近擂台那边来没来高手?”
胡大个偷偷比划2根手指嬉笑道:“陈师傅你还打听这个?谁不知道你是出名的擂台幸运星。”
陈卿雀看着对方比划的手势,假装肉痛的把打手的手指掰成拳头,捏的咔吧响,等到对面一脸苦色,才又掏出2包黄鹤楼塞进对方口袋里,道“甭说没用的,有干货的话,我还能少你一顿饭。”
胡大个摸着口袋里的三包香烟,眉毛都笑弯了,恭维道“那是,谁不知道陈师傅一口唾沫一颗钉。您还别说,真来了一个大高手,已经10战10胜了,暗劲巅峰,下盘功夫特别厉害,这王八蛋手特别黑,和他打的人不是残了,就是挂了,总之没一个全尾全眼下擂台的。”接着他机灵的左右观察一番,嘴巴凑到陈卿雀耳边神秘兮兮小声道:“听我们老板说是从南方过来的逃犯,手里不下10条人命。”
陈卿雀眼前一亮,满意的点头,和胡大个寒暄几句,就摆了摆手,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喧嚣立刻就点燃他懒散神经。
酒吧很大,算是这方圆10公里唯一比较正规的娱乐场所,说是正规,其实也是因为看场子的都是正经的黑社会,小弟不会吃窝边草,不会你付了钱吸不到毒,卖了身子拿不到嫖-资,当然酒吧抽成就相对比较重,但对比一些黑吃黑的的杂七杂八的野场,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付出得不到回报,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当然前提是你不去惹事。
酒吧装修偏乡村风格,穿着暴露的dj在高台上戴着耳麦打碟,一身诱惑制服装的兔女郎服务员举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推销着酒水,这些女服务员媚眼如丝,主职卖酒,如果遇到豪客,也会兼职的出去开房聊聊人生的寂寞和孤独。
陈卿雀叼着烟,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这片在凋敝之地显得生机勃勃的画面,尽管这种生机充满着病态。一根烟燃尽,他又接着燃了一根,小口抿着,夹在左手,踉踉跄跄的向舞池费力挤去。擦肩而过无数沾染汗渍的异性肉体,既滑嫩又热情,如果不小心“碰”到推销酒水的兔女郎,就顺势把手伸进对方的衣领或者下半身使劲揉捏着,伴着一声声娇媚的调笑,灵与肉恰如其分的结合。
终于艰难的来到吧台,要了一个卡座,点了一杯酒精量很低的鸡尾酒,连果盘都没点,在昏暗的灯光中陈卿雀本来放荡不羁的表情慢慢发生着变化,轻浮的笑意被点点滴滴的收敛,接着再也瞧不见分毫,他就这样慢慢沉默起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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