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的名字(下)(1/2)
“跑!”
先头凑过去几个年轻人,从浓雾中飞奔出来。
“有人破城了!”
众人一脸疑惑和难以置信。
然而从雾后面冲出来的是一队骑着马,提着朴刀,穿着薄薄冬衣的汉子。他们满身是血,脸上却写满了让人恐惧的喜悦。
紧接着这群汉子后面冲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流,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半大的孩子。他们面露饥色,脸上写满的是空洞和失神,不过要是能凑得再近些,是可以看到他们眼底那抹让人心悸的躁动。
仿佛是经受不住如此多人沉重的喘息,笼罩在曲白的雾气开始升空消散。
然后整个北城门口,放眼望去,已经布满了陌生的外乡人。
原住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当先那几个拿朴刀骑马的汉子已经冲了过来。
虽然只有七八骑,可那马蹄声在众人耳中却如雷鸣一般。
骑马人抬手便杀,几个呼吸间本来平静的北街上已经放倒一片鲜血。
离北城远一些的一处高台上,刚刚换好一身明光甲的栾校尉目瞪口呆。
城门口今日守城的两队城防军被人冲的支离破碎横倒在地上,而曲白北门就在他们身后毫无保留的朝着北边仿佛没有尽头的,密林,荒原,黑夜完全打开来了。
冷气和血腥如凝固般朝栾校尉的鼻腔涌来。
他呆呆立在原地打了个寒颤,他手底下那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崔小旗正斜靠在城门口费力得将手里的朴刀从一个同僚身体里拔出来。
栾校尉翻身上马,急急忙忙往城内退去。
城门是被人打开的。
曲白北城,喊杀震天,那些拿着朴刀的汉子和他们身后那群暴民已经在人们没有反应过来之下杀伤了整个北街。小院的男人亲眼看着平日一个相熟的工友被人用犁地的钉耙划了个对穿。他转身死死把院门关上并填好门栓,三两步冲过来拉起女子的手就在院子里到处寻找藏身之地。
女子身子骨本来就差,他们一家三口这会儿往中城去只会白白送死。
夫妻两绕着院子看了一整圈后似乎也无处可藏,而屋外的喊杀和哭闹声却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男子索性从后院找出一截木梯,让女子带着儿子赶紧下到院子里那窄到只能供一人出入的井里。
女子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她抱着依然还在发着高烧的儿子一步步走下了井里。
冰冷的井水刺得她全身打颤,不过这似乎让她清醒了些,女子左手死死抱住孩子,尽力让他远离几乎齐腰的水里,右手则死死抓住梯子一角,期盼而吃力得看着井口上的男子。
“我把梯子收走。”男子看似平静,手上却在发抖。
“你下来。”
“那他们正好就顺着爬下来了。”
“那就死在一起。”女子眼睛明亮的如夜空上的星辰,手上抓的更使力了。
梯子这头的男子脸上荡起一个苦笑,抓着梯子的手也微微松了些。
隔壁王家的院子被人猛得冲破了,男子正好听到了金属利器在空气中撕鸣的声音。
那些失去理智的饥荒暴民在疯狂得翻找食物,不少杂物甚至被人直接从那头扔到院子这来。
还好,他们家那个刚刚一岁的闺女今日被她舅舅带去庙会了。
男子把头低头看了眼井里那个女子和她手里的自己孩子,笑了笑。
“真好看。“
然后他突然双手使出全力狠命的去拉那梯子。
女子手里的梯子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被他扯飞了起来。
一个木制井盖被“哐”的一声压在了那口水井上。
城中“都郡”指挥府衙门,常为荣脸色铁青坐在铁案后,头顶一块“明如镜心”的牌匾却在火光正中闪烁的飘忽不定。
“轰”的一声,他身前的木桌被踢得飞起来狠狠砸在了殷小七背上,后者被砸得趴了下去,可还是又赶紧直起身子。
“栾荣守的好城啊,城都被破了,才让你过来通报?”常为荣黑色的胡须上下起伏。
“回大人,那群暴民有附近一伙乱匪领着,是从城北小树林趁乱摸进来的,沿途知情人被乱匪杀了干净,实在是消息闭塞啊。
“废物。“
殷小七被一脚踢翻在地。
常都郡,曲白城文武同知指挥使,抄起案后一把四尺多长的精钢长刀穿着雪白色的便服便单骑从指挥府衙冲了出来。
一群府兵和常家亲卫赶紧追了出去。
天上的冰雨这会儿已经化作星点飞雪洒落在曲白城中,北城的混乱还在继续,八百暴民和土匪冲进曲白城内四处抢杀。这群被逼的本只是想进城找些粮食的饥荒乱民这会儿却如同魔鬼般四处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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