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监斩(1/2)
1900年,这时候的中国就像一块涂满了黄油的大蛋糕,八国联军可以从容不迫的用果酱在上面划分自己的领地。
八个驻华大使馆的骄傲挺立,成了老佛爷的一块心病。
还是在这一年,义和团已经从山东发展到了直隶,这个组织以燎原之势直逼京师,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慈禧太后的又一块心病。
…………
“又是个艳阳天,真是好日子。”
这个坐在椅子上喝茶,不时望着火辣辣的日头的人,就是刑部的首席刽子手,王执。
过完这个夏季,王执便满上了五十的岁数,此刻的他窝在椅子里不愿动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年人才有的疲态。
王执生了一张斯文恬静的面孔,再附上他这安静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位老秀才。如果不是熟识,就算思绪再活泼的人,怕也很难把他和刽子手划了等号。
午时三刻临近,坐在王执对面的大学士徐诚风望了望日头,然后把带着询问的目光倾泻在了王执脸上。
王执也是终于放下了茶碗,缓缓起身,宽大的身影在刑台上遮出来大片阴影,依旧是那股子弱书生般的语气:“时辰约摸到了。”
听到王执细微的自言自语,徐诚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满脸挣扎,白净的脸上渗出细汗,最后他点了点头,朝着下方的奴才吩咐道:“将刑犯验明正身,推出宣武门!”
作为科举出身的文人,徐诚风的胆量远远不如他的才华,他也想不到,如此的风口浪尖,为什么自己会成为此次行刑的监斩。
五个戴着枷锁,锁着脚铐的刑犯被带出大牢,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不停推搡着他们,就像赶牲口一样往菜市口带。
拥挤熙攘的大街如今空了许多,百姓们都围到了菜市口的刑台,万千人头攒动,就像嗅到了腐肉的大团苍蝇,乌压压一片。
五名义和团成员在刑台上跪成一排,身上的枷锁已经卸去,但是去了枷锁却多了绳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王执用清水洗了手,常年的握刀,他的手掌有许多老茧,搓洗着就开始“沙沙”作响。用干净的白布擦去水迹,换了一身大红衣袍,王执打开了身边的箱子。
这口跟了他几十年的箱子,里面放了十种刑具,但今天他只需要一种,斩首大刀。
刽子手这门行业有它的规矩,杀过人的刑具不能随身带着,用完以后需要放到有香火的城隍庙丶土地庙供着,下次需要再用的时候,还要再请出来。
但是王执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五个刑犯从东到西一字排开,死气沉沉的跪在地上,王执已经走到他们身后,手上捏着早已经发黑的鬼头大刀。
一个差人端着酒水递到王执面前,刽子手做事前都会喝酒壮胆。王执平静的望着官差手里那碗掺着朝露和乌鸦血的酒,微微一笑:“这东西对我不起作用,撤下去吧。”
差人顺从的退下,随后报时官破锣嗓子就开始大叫:“午时三刻已到!”
听到报时官的声音后,徐诚风浑身一抖,面无人色,但他还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立即挥动手中朱笔,在五个刑犯的命牌上划了一道道杠子。
“斩!”
随着令箭落地,跪在刑台上的义和团成员都颤抖了几下,脏秽呆滞的脸庞抽搐,浑身筋骨收紧,肩头高耸,似乎还想借助神力,抵御即将到来的断头一刀。
王执站到第一个刑犯身后,由于犯人是背朝着他,看不清的脸,所以他不知道此刻犯人的表情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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