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人间四月天(1/2)
公交车行驶在过江大桥上,窗外是滚滚的长江。自然界具像的宏大总是恰到好处地冲击着人们的五脏六腑,比如大漠戈壁,比如层峦叠嶂,比如大江大河。面对此情此景,再平庸的人也会被激发出吟诗作赋的冲动。
桥建在大江相对较窄的流域。可即便如此,想要横渡它也得花上10分钟的车程。从桥上望去,江上的货轮几乎是静止不动的,它们的成像体积小如模型。越远处的船只越发渺小,空间和距离感好比哆啦a梦口袋里的缩小器。即便是硕大的恒星,也被浓缩成了一轮温润的落日,徐徐下沉。
盯着夕阳发呆了好一阵子,张司源差点忘了下车。步入学校正门前行了大约几十米,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四月颜:朝左看。
左手边是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位于校区的西侧。荒地上矗立着5个双杠、2个单杠还有3只秋千。其中一只秋千上坐着一位身着背带裤的短发女孩。
远处的落日比从桥上看见的要大了不少,迎面投来的逆光把女孩塑成了一片剪影。剪影沿着人物的轮廓升腾起一股力量,温暖的感觉。尽管在逆光下,女孩的五官模糊不清,可张司源还是上扬了嘴角,正如同那只正在上升的秋千一样。
耳边没有音乐,但张司源分明听见了;眼前没有蝴蝶,但张司源分明看见了。于是画面成了繁星点缀的天堂,她成了独一无二的天使。
张司源走上前拍了拍姑娘的脑袋,“这么快就把头发给剪了啊,真好看。”
周淼笑了,笑得天真烂漫。那水汪汪的眸子又清清楚楚地映射出张司源的笑靥,他笑得那么无邪。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这个点从这个门进来啊?”
“我就是知道啊。”
“万一没等着我要怎么办?”
“不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么,如果等不到你,那就食堂见咯。想要推测你的行踪真不难啊。”
“知我者,淼淼同学是也。”
“我问你,我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好看?”
“都好看。”
“年纪轻轻就学得这么圆滑世故。那我再问你,是更喜欢长头发的我,还是短头发的我?”
“都喜欢。”
“这个回答不满意,必须二选一。”
张司源故作思考状,摆出了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快说呀。”
“短发。”
“还差一个理由。”
“因为你现在是短发呀,你现在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还戴耳环了今天?”
“怎么样,闪不闪?”
“天空和它一比,都黑下去了,你说它有多闪?”
“真会说话。”
“吃饭去吧?”
“我想再荡一会儿秋千嘛。”
于是张司源绕到周淼身后。他抓住两侧的铁链使劲儿把秋千高高拉起,一脱手,秋千便加速度下坠,掠过最低点,又高高地扬起来,风驰电掣一般。
女孩小声尖叫了出来,清脆的声音盖过了铁链摩擦发出的吱吱呀呀。点点锈斑从链条上脱落,混着点点灰尘,混着落日的余晖,混着幸福的味道,向天空抛洒开去,就像是节日里的烟火,就像是婚礼上的礼花……
“源源,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和经济金融相关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去考cfa吧。”
“cfa也只是块敲门砖啊,拿到之后敲不敲那扇门你可以再想想呀。”
“如果无心敲门,又何必一心拾砖呢?”
“那你有没有音乐方面的梦想呢?”
“说唱算一个。不过也只是兴趣爱好,不能养家糊口。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想过要当律师,或者是作家。”
“你这个跨界可要当心劈叉啊。”
“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题目就叫‘我和源源’呢,希望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以写。”
“这个可以有,不过最好能换个题目。”
“哼,就不换!还有呢,我想在30岁的时候开个花店。”
“开花店?感觉很有难度啊。”
“怎么会呢?”
“个体户做生意都不容易。上到工商税务,下到街头混混都得打点妥当,要不然买卖很难维继。况且这还是个旱涝保收的行当,要是赶上经济危机,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说真的,开花店是我的一个梦想呢!你以后来买花,我给你打折。”
“我去买你的花不就证明咱俩分了吗?”
“不一定啊,你也可以买花送给我啊。”
“我从你手上买花再送给你,这样听着感觉好奇怪啊。”
“不会呀。不过即便万一将来分手了,我也会给你打折。”
“那时候我恐怕也不好意思去找你吧。”
“如果真的没能在一起,结婚那天我会邀请你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