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豪白侠(1/2)
华灯璀璨,街市如昼。
光明的尽头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几乎完全黑色的人,黑色的头披,黑色的劲装,黑色的靴子。
他像是一个收魂的使者,从黑暗的地狱中缓缓走来。
那些欢闹吆喝的游客小贩,一个个像是被夺了魂魄一般,讶然注视。
黑衣人行到望月楼门前,大略张望了一下,便往里走。忽然从里面蹿出一个头戴毡帽的人,笑吟吟朝黑衣人迎来——赫然是那迷倒小琴的当铺坐柜“豹眼”。
“豹眼”此时的神貌一点都不像猎豹,倒像个温顺的小奶猫,对黑衣人毕恭毕敬地一阵说话,将他迎入大堂。黑衣人背着的双手终于放下,霎那间,客栈二楼靠窗而坐的林天涯,使出莆田二十四绝技之中的“西岩晚眺”,在微弱的光线下看清了那黑衣人的双手。
那是一双状如蟹螯的手!拇指和食指很粗很长,袖管隆成纺锤形,看得出此人小臂异常粗壮。
林天涯几乎可以确定,此人便是那一路上奸杀民女的“霸王蟹螯功”传人。于是将足量的碎银往桌上一放,抄起一旁的洞箫,由二楼窗口飞身而出,几个腾跃便躲过了望月楼门卫的目光,上到了大堂上方的屋檐上,移开一片瓦片,朝大堂内窥视。
大堂中央果然有个戏台,两边皆有楼梯通到二楼。此时戏台上正有一个抱着琵琶的粉衣少女,一曲刚刚奏完的样子,台下大大小小的桌位上都坐满了人,正此起彼伏地喊着价。原来他们是在争夺这粉衣少女的侍夜权。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一千两!”喊出一千两的声音来自西南角的一个桌子,那桌上坐的不是别人,却是林天涯下午看到的那个打扮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头上的斗笠和面纱仍未摘掉,一管墨玉洞箫却亮呈呈地摆在桌前,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一千两的价钱一喊出来,众宾客一阵哗然,目光齐刷刷往西南角方向看来,但见这喊价者戴着斗笠面纱,看不清面目,桌上却放着一管罕见的墨玉洞箫,眼尖的人甚至隐约看到了洞箫端部的“莆”字。于是,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议论纷纷,有人不屑摇头,有人若有所思……那主持竞价的老鸨喊了三次“还有没有人出价”,无人应答后宣布:“今夜夺得美人的是……莆田派林天涯!”
正在屋檐上移瓦窥视的林天涯,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掉下来:“哪来的臭小子,竟然冒充我寻花问柳!还报上了大名!这要是传到江湖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天涯原想下去当面澄清,可转念又想:“巧遇假扮者这样的说法,说出来谁信?到时又如何解释我躲在这屋檐上窥视?”于是按兵不动。
那“豹眼”迎进来的黑衣人,在东南角找了个位置便坐,要了一壶酒、两道小菜,边吃边看热闹。黑衣人并未喊价,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西南角落里,那个戴着面纱斗笠,自称是莆田派大弟子的人。
那假扮者拥着那弹琵琶的粉衣少女上楼了,随后那黑衣人也在“豹眼”的引领下上楼了。此时已是亥时,大堂中央的戏台上又上来两个浓妆艳抹的舞女,她们跳起了水袖舞。一粉一白两条袖带在半空中腾转交织,在暖红的灯色中看来,流云飞霞一般,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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